金凌一动不动,凝脂‘玉’似的脸孔上浮现几缕淡淡的惨‘色’,朱‘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又咽下,深呼吸,再深呼吸,竭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终于还是将他推开,回头,是一切夕阳无限好,万丈晚霞,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分外的长。
“说吧!上午的时候,你和拓跋弘说了什么事?当今皇帝都在我们手上,你总不至于会笨的打算拿自己去换月姨和拓跋曦吧!嗯,你想用拓跋弘做什么文章?”
她没有怒气腾腾的拉住他,不许他去;也没有泪淋林的绊着他,责问他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是何其的冷静,很快就把他的用心和拓跋弘联系起来。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明白,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弟弟,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不管芑。
“凌儿!”
他轻轻的叫,轻轻的叹,她是何其的懂他。
站到她面前,他万般怜惜的执起她的‘玉’手合于手心放在心口上。她的眼底是破碎的神情,有盈盈的晶莹在眼窝里滚来滚去,有委屈,有无助,更有坚强…猬…
但有些话,不得不说,他知道。
“我没几天活头了,这件事,已经无能为力。趁我还活着,我要去‘弄’明白一件事情,要不然,我会死不瞑目……”
嘴‘唇’被狠狠的捂住,眼前的‘女’孩子终于忍不住凶巴巴的直叫起来:
“你若说这个‘死’字,我就跟你急。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龙奕带了灵‘药’过来,吃了保准可以‘药’到病除。”
她说的又疾又快,几乎要跳脚。
真是个傻姑娘,还在那里痴心妄想。
却也是这份痴心妄想,让他生出一种打骨子里发出来的疼。
“没用的。无论是龙苍,还是九华,没有一个人可以医好我这破败的身子了。我不是泼你凉水,我只是希望你接受现实。凌儿,若我走了,我只希望你一切安好。开开心心的送我一程就好。不要哭,也不要闹。可好?”
她拍开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至于在倾刻间崩溃。
她哪会不懂,他的身子,若不出现奇迹,左右逃不开一个“死”。不管龙奕能拿来什么好玩意,都不中用的。
可是,她怎肯轻易放弃希望。
她回头望他,惨然的咬着‘唇’:
“所以呢,你想物尽其用,想将你自己的残余价值用个彻底。你想怎么做?你和拓跋弘做了什么‘交’易!”
他温柔一笑,无比珍惜的抚抚她的丝一样的乌发,那么的小心翼翼,轻轻摇头说:
“不算是‘交’易,只是合作。
“凌儿,你感觉到了,宋黎不仅仅要替慈德皇后夺回江山,更是为了报复而来。
“我觉得他好像有意在我和拓跋弘之间挑起争端,拓跋弘似乎也是他报复的对象。
“我很纳闷,这个人‘花’二十几年时间布了这样一个局,到底想得到怎样一个结果?
“这个‘迷’,我一定要解开,所以,请容我最后放纵一回!哪怕用我的命!”
京城头,正南‘门’。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湿了的拓跋曦,他就像一只狗,只能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既不能躺直,也不能坐直,以一种屈辱的姿式关在‘精’钢做成的牢笼里。隔着雨帘,是母亲弯曲着身子,衣裳不整的躺在对面的牢笼里。
她的衣裳上,沾着各种脏物石子,烂叶,臭‘鸡’蛋,砸的满身都是,还有,一人一口的唾沫,甚至于小便……
是的,母亲受尽了凌辱,而他救不了。
他掩面而泣,泪水伴着雨水,全都淌进了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得四皇兄的恩准,母亲和他一起关在北宫。
所谓的一起,是一个关在北宫东厢房,一个关在西厢房。不得皇上恩准,他不可以去见母亲。
昨夜,怀安来给母亲看诊,他用‘药’‘迷’倒了看管他的几个‘侍’卫,劝他说:
“七殿下,逃出去吧!否则,九太妃必死于北宫。殿下常常溜出宫去玩,必是知道出宫秘道对么?带着九太妃一起逃吧!九公子那边,凌儿姑娘会想法子。就今晚了,若能出去,那便是一家团聚。西秦皇族已经容不下您了。出去才有生机!”
拓跋曦不知道离开了皇族,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他也不知道公子青怎么成为了九嫂嫂,他更不知道九嫂嫂会怎么去救九哥,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母亲就在这个牢笼里一寸寸死去。想要四皇兄放掉母妃,那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他必须想救母亲。
于是,他答应了。
趁夜,在几个‘侍’从的掩护下,护着母亲入永乐宫。那边有一处暗道可通向外头。至于那几个‘侍’卫,是九哥潜藏于宫里的余众。
然而,出宫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
出口处,宋黎带着人正在守株待兔,他微笑的瞅着被困在网里的他们,温声问:
“七殿下,你们这是打算往哪里去?若想要离开的话,总得请跟老夫说一声,老夫好备上一杯水酒,给你们践行啊!”
满天的烛火通天亮,他笑的是如此的和颜悦‘色’,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良善的大好人。
可他不是。
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们看到没有?九无擎死‘性’不改,买通皇上身边最得信任的太医,意图将七殿下和九太妃一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