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辘行驶的十香车里,淡淡的熏香令人昏昏欲睡,施醉卿手指若无其事的挑着车正中鎏金小案桌上的镂空香炉,掌心般大小的两个小香炉在她的指下转来转去,却愣是没弄出一点的声响来。
车里安静的出奇。
寂璟敖冷眼看了半天,猛然捏住她的手,手臂微微一扯,将她拉入了怀里。
施醉卿挑了一下眉,横躺在寂璟敖怀里,寂璟敖扣住施醉卿的下巴,音调里几分邪魅的气息,“孤王方才似听见你这张小嘴儿,说了些什么。”,寂璟敖手指缓慢滴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微微眯眼,很是危险,“无耻,嗯?”
他可没忘记放在与沈惊尘对阵之时,施醉卿咬牙切齿替沈惊尘抱打不平,这会想起来,寂璟敖心里可是不爽的很。
“哪有的事,王爷听错了罢。”,施醉卿矢口否认,眯着眼淡然一笑,很快转开了话题,“你打算如何处置伊和?”
伊和阳奉阴违,挑战寂璟敖的权威,这大漠有什么风声传的也快,若是不严惩,往后,谁还会把寂璟敖的话放在心上?
这大漠,岂不是要乱套了?
而寂璟敖,一个容不下背叛和忤逆的男人,在事情闹开后,怎么还会留下伊和?
“你说孤王会如何处置?”
“你的手段,老套的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施醉卿勾唇一笑,那笑容无论如何看,都血腥得很,“你会把他捉去喂狼,看着他在狼群面前哀声求饶、最后被疯狂残暴的狼撕得骨头都不剩的惨状,随后跋扈大漠的猛将如何惨死的言论你就会在大漠传快,想必这震慑四方的作用,立竿见影,大漠中已逐渐沉不住气试图反抗你这个暴君统治的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喂狼,这对于杀人手段层次不穷的施醉卿而言,的确是老套,但施醉卿亲眼见过大漠狼群撕碎秃鹫时的情形,便知道那群受过训练的狼,在撕扯猎物时,绝不是咬一口便结束了,而是极具技巧,将猎物玩弄在鼓掌之间,一次又一次给猎物机会,让猎物以为有生存的希望,,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把猎物弄得筋疲力竭,全身动弹不得,只有待宰的份,只有眼珠子随后狼群就会一拥而上,将猎物撕碎,只留下一个已经麻木的脑袋,而猎物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被狼群吞咽下肚,那种折磨,比起车裂之刑的痛苦,更甚。
不过,人死如灯灭,也有那不怕死的。
若以施醉卿的手段来论,比起身体的痛不欲生,她更善于折磨人心。让人精神奔溃如行尸走肉般死去。
“折手段,比起你的花招而言,确是老套了些,那你认为,孤王应该换个什么新鲜的法子,惩治这些不知死活的人?”
施醉卿凉凉的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其他,“其实,比起喂狼,我更喜欢喂狗。”
狼太强大,向来为人所恐惧,与狼斗,赢了是英雄,输了别人也会说你是铁铮铮的汉子,反而让人在死前有些义无反顾,而狗在人们信中素来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死在狗堆里,就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话柄,为人所不耻。
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希望生前潇洒,死后辉煌,在狼与狗之间,于男人而言,死在狼的手里更值。
而施醉卿最擅长的,就是折辱人,你越是怕什么,她就越是喜欢弄那些玩意将你整的半死不活。
寂璟敖淡然地勾起施醉卿的下巴,突然轻柔地问道:“卿卿,这个游戏,好玩么?”
这声音,听起来只让人毛骨悚然。
施笑着摇头,“不好玩。”
“是么?”,寂璟敖在她下巴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孤王看你,玩得挺上手的。”
“王爷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本督了,本督可记得游戏规则不曾出手,所以,这个游戏,本督玩得上手,可本督没输。”
“你没插手?”,寂璟敖冷笑,却并未点破。
离开玄武行宫之时,他与施醉卿打赌,今日不管沈惊尘是死是活,施醉卿绝不能插手,然而,施醉卿几次不动声色偏向沈惊尘,又怎能瞒过寂璟敖的眼睛。
施醉卿自然也知道,自己那点拙劣的小伎俩,寂璟敖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却依然选择放过沈惊尘,其中原因,不用琢磨,明明白白的回荡在施醉卿的心理。
在对待感情上,寂璟敖并未如他平日所表现的那般残暴狠戾不近人情,相反的,他谨慎了许多——与其杀了沈惊尘恶化他与施醉卿的关系,他更愿意放过一个没有威胁感的将死之人。
不过,这也是有底限的,沈惊尘与他,不可能成为朋友,往后必定还有交锋,他不会次次手下留情。
“卿卿,这一次,可算是还了你所谓的恩情?”,这话里的深意和森意,如冰块溜过施醉卿的背脊,她背脊轻微以
施醉卿垂头不语。
“嗯?”,寂璟敖不肯放过她,施醉卿蓦然抬起头,目光漠然地看着寂璟敖,“寂璟敖,沈惊尘一份情,一条命,重如泰山,你觉得我还得起么?”
寂璟敖一震。
玄武行宫近在眼前,那落下的金黄落日笼罩着玄武行宫夺目的宫瓦,辉煌璀璨了这富丽华贵的盛世宫殿,施醉卿起身跳下十香车,朝玄武行宫中走去,“既然还不起,何必再去还,顺其自然吧。”
寂璟敖五指蓦然收紧,半晌后若无其事的放开五指,他眸光深思地看着施醉卿孤傲的背影,良久才起身走了进去。
……
伊和父子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