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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醉卿此刻的的处境相当尴尬,宗政陵明显不是来看贵客那么简单,这架势,倒像是来捉奸的,而她就是那个躺着中枪成了奸夫的人。
“公主既然能见客,想来这病也是好了。”,宗政陵冷着脸,嘴里吐着更加恶毒的话,“也是,姘夫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更过人的美男子的,心情愉悦,这病自然就好了。”
千金公主不敢眨眼,只怕一眨眼,眼中的泪水就会滚出来,这么多年,宗政陵的恶言恶语,却还是能伤到她。
宗政陵转着轮椅,“公主好生享受,为夫就不打扰了,吕光,我们走。”
轮椅转动的车轮之声和来时一样,辘辘的压在千金公主的心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
宗政陵的到来,好似就是为了让千金公主更加难受,而他的目的,也却是达到了,千金公主在宗政陵走后,身体忽地前倾,一口鲜血裂开在雪白的被褥之上。
潇湘闻声忙进屋,疾呼出声:“公主,公主……”
一向冷静的女子看见被褥上的血迹也慌了神,“茜蓉,茜蓉,快去叫杨太医——”
茜蓉刚跑到门口,闻言又立刻往外跑,千金公主虚弱道,“不要担心,我没事。”
“怎么能叫没事?公主,你都吐血了。”,潇湘拿出绣帕将千金公主唇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千金公主笑了笑,不以为意中满是哀恸——这世上最希望你死的是你相守一生的丈夫,其中滋味,当真是冷暖自知。
“公主既然病着,便应当好好歇着,本督就不打扰公主养病了,告辞。”。施醉卿此刻站在这里,已经是多余的了,她抬脚往外走,千金公主出声道:“督主若不嫌弃公主府鄙陋,便住在府中住几日,可好?”
潇湘知千金公主心中另有打算,帮着她留人:“公主已吩咐奴婢将厢房拾掇好,还望督主不要嫌弃。”
施醉卿眸光微转,似有思量,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住在公主府,的确是方便了行事。
“那就多有打扰了。”
潇湘唤了一个丫头过来引着施醉卿去了厢房,施醉卿前脚刚走,杨太医便提着药箱急冲冲地赶来,把脉的时候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潇湘和茜蓉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良久,杨太医放下千金公主的手腕,照例写了调养的方子,叮嘱了几句。
千金公主平静问道:“杨太医,你实话实说,我还能撑多久?”
杨太医沉默着,只那神色,便让人知道情况不好。
千金公主道:“杨太医,你只管直说,我不会怪罪。”
杨太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直言道:“公主已是油尽灯枯,最多还有……两月……”
茜蓉正去取打赏钱过来,听了这话,手里的两锭银子顿时落了下去,砸在地上像死亡的声音一样可怖。
潇湘也是面如死灰。
千金公主自顾自地淡淡一笑,“两月……已经够了……”
杨太医于心不忍,迟疑了半晌说道:“公主也不是无药可救,老夫才疏学浅无力妙手回春,可……公主若是请到大夏国东厂九千岁手下的药王毒手卓不凡,兴许会有希望……”
茜蓉心中一喜,“是啊公主,如今那东厂督主就在公主府中,茜蓉现在就去找他……”
“茜蓉。”,千金公主叫住了茜蓉,“我们与他无亲无故,他为何要救我?”
茜蓉神色一僵,咬了咬唇瓣,“公主是敦商的皇女,他,他……”
“我是敦商皇女,却不是大夏国皇女,施醉卿此人性格古怪张狂,别说我只是一个失势的公主,即便是皇帝,他也不会放在眼里,茜蓉,他不是你能请得动的。”
“茜蓉去求他……”
千金公主叹息一声,“茜蓉,药能医人不能医心,我即便苟延残喘又能如何,我救不了父皇,挽救不了敦商,只不过是徒添更多的痛苦而已,更何况……”
更何况,她要活,唯一的希望还是金元神砂,而金元神砂,是她最后的筹码。
茜蓉哭倒在床头,“公主,你还有我,还有潇湘啊,你若走了,要我和潇湘去哪里?”
“驸马恨的是我,她会善待你们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潇湘望见千金公主生无可念的样子,冷冷说道:“公主说的如此轻巧,可知潇湘心中早已打定注意与公主同生共死,公主若只有两月寿命,潇湘便只有两月。”
“潇湘,你这是何苦。”
“潇湘的命是公主捡回来的,没有公主,就没有潇湘,公主心中若是真有潇湘,便不要再说这些丧气的话,好好养病。”
千金公主微微仰着头,她脖颈细长苍白,没有半点血色,那青色的血管像浮在皮肤的表层,仿若一碰就能碎。
“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母后离我而去,妙珠叛我害我,父皇也……”,千金公主声音飘渺,似从云端飘来一般不真实,“……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你和茜蓉,一直陪在我身边。”
茜蓉流着泪,千金公主拉过她和潇湘的手,淡淡的笑了起来,“我很感激这么多年,你们能不离不弃陪着我,但我不能耽搁你们一辈子,潇湘,茜蓉,你们都是好姑娘,还年轻,还有好生的人生要走,我希望你们能找个疼爱你们的男人普普通通的过一生,不要走我这样的老路……”
“公主,你不要再说了,休息吧,潇湘去给你熬药。”,潇湘一直忍着,转身的刹那,眼里的泪珠子终于滚落了下来,她吸了一口气,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