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合上扇子,“本督倒是没事,只是驸马爷的金线引,只怕是……”
宗政陵摊开掌心,只见那剧毒无比的金线引,此刻病怏怏的躺在他的掌中,几丝淡淡的血迹将金线引的身子染出几点淡淡的红斑来。
宗政陵心中一沉,金线引已经被施醉卿用折扇的倒勾刺瞎了一只眼。而这蛇最毒的就是血液,施醉卿伤了它,折扇上却一丝血迹都没有,这身手,金线引远远比不上。
而施醉卿眸光更深——这金线引的血液既然是剧毒,宗政陵手上沾了毒,却一点事都没有……这个中自然是有缘由的,听说宗政陵小时救了一条受伤的母蛇,那母蛇却反咬了宗政陵一口,宗政陵身中蛇毒,命悬一线之时,怀宁王府院中一棵无花无果的常青树,竟然结出了一颗如蛇一般的白果子,那白果子被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给宗政陵服下,反而阴差阳错救回了宗政陵一条命,宗政陵痊愈后不久,某一天却突然呕吐不止,从胃中吐出了一颗细小的蛇蛋,那蛇蛋自行孵化,卵出一条金色的小蛇,也就是如今宗政陵手中的这条金线引——传说是毒蛇之王与毒蛙之王的杂交后代。
这条蛇毒性剧烈,见人就咬,唯独对宗政陵言听计从,且他的毒液对宗政陵全无作用,于是宗政陵就将它养在身边,取名为金线引。
不过这个传说,施醉卿表示很狗血——蛇和青蛙,是怎么交配的?
“本督一时没收好力,伤了驸马爷的小宠物,驸马爷见谅。”,施醉卿回过神,道。
“哪里,是我管教不好。”,宗政陵见金线引只是伤了一只眼睛,道:“这畜生野性难驯,也是该受点教训。”
“听驸马爷这么说,驸马爷的这只小蛇,经常咬人了?”,施醉卿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平日里只要不看见红色,它倒是安安静静,没有我的允许,它也不会轻易咬人。”
“若是被这金线引咬中,会如何?”,施醉卿问道。
宗政陵将那条小蛇放入了花丛中,那条小蛇盘桓在一根花枝上,用舌尖舔着舔着花液为自己疗伤。
“金线引虽是剧毒,但不会立即发作,被咬中的地方,起初只是疼痛难忍,若是没有及时的医治控制,一天后伤口就会肿胀,三天后就会溃烂,直到最后毒液流遍全身,毒发身亡。”
这毒发速度虽然不快,但却是无药可医,也就是和等死没什么两样。
施醉卿又问道:“从被咬到毒发身亡,需要多少时日。”
施醉卿问的如此深入,宗政陵不由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最短的,有撑不过一天的,最长的,也不过就是两三个月。”
“哦?”,施醉卿靠在一条垂下的常青藤上,常青藤柔软而又弹性,她的身子贴着常青藤摇摇晃晃,她看似无关紧要地问着:“若是有人撑了三年呢?”
“三年?”,宗政陵摇头,显然不相信,“不可能,没有金元神砂,金线引的毒是解不了的,能撑过半年都是奇迹,更何况三年。”
“驸马爷话说的太死了,人定胜天,有些人心中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也许就这么撑过去了也说不定。”
“难道督主见过这样的人么?”,宗政陵疑惑问道。
“见过。”
宗政陵笑出声来,“这世上只有一条金线引,凡是被它咬过的人,从未有活过半年的,我怎不记得,竟然有人活了三年之久?敢问督主这人是谁?改日我一定要登门拜会才是。”
“驸马爷若是想不起来这人,那就一辈子都别想,免得他日,追悔莫及。”,施醉卿语气懒洋洋。
宗政陵沉声问道:“督主这是何意?”
施醉卿却撑了一个懒腰,“这府中风景甚好,驸马爷不介意本督在府中观光观光吧?”
宗政陵收回神思,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却还是笑道:“我让人给督主带路。”
“不用了,只是随意走走,不必劳烦。”
……
施醉卿只在府中随意走了一圈,便回到了厢房。
茜蓉在门前捏着手指,咬着牙转来转去,似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却不曾想一头转向了施醉卿,茜蓉忙止住脚,眼睛放大,“啊,督主,你回来了……”
“怎么不继续转了?”,施醉卿笑道。
茜蓉满脸通红,施醉卿道:“来找本督?”
茜蓉顿了一下,才点头。
施醉卿道:“有事便说。”
茜蓉一直扭扭捏捏不敢开口,施醉卿坐到了院中的石桌旁,支着下巴看着咬着唇版的茜蓉,“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咬着唇,站着?”
茜蓉突然双膝跪下,膝盖磕在石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茜蓉有一事相求,请督主答应。”
施醉卿手肘支在桌上,眼尾勾着茜蓉,轻笑一声,道:“你都不说是何事,跪得再响,本督也无法答应。”
茜蓉沉了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终于说道:“天下间有传闻东厂药王毒手卓不凡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能,如今公主重病,太医束手无策,茜蓉相请督主,让手下卓公子,过府一趟,为公主诊治,只要公主能好,茜蓉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督主。”
又是做牛做马……
上次做牛做马招了一个小妖精似得觅儿,这次她可不想再玩了……
如寂璟敖所说,再玩,就是玩火自焚了。
“谁也救不了你家公主,卓不凡同样不能。”
茜蓉仰着脸,整个脸逐渐僵硬,一瞬不瞬地看着施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