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茜蓉站到了千金公主身边。
“茜蓉,去扶驸马爷起来。”
茜蓉不敢上前,犹豫了好一下,才敢试探地去扶宗政陵,“驸马爷,地上凉……”
宗政陵冷静下来,由着茜蓉搀扶起来。
“我有事要宣布,去前厅吧。”,千金公主对宗政陵说完,已上前去推轮椅,宗政陵这次没推开千金公主,只是神色冷然地看了她一眼。
轮椅转动,在长廊上回荡着辘辘的车轮声,成亲后千金公主便将府中的阶梯和门槛全部铲平,不能铲的,也为宗政陵另修了一条道,所以即便不用人推,宗政陵在府中也是畅通无阻。
千金公主推着,似乎是有些吃力,宗政陵暗中也运了力在轮子上。
沉默了许久,宗政陵终于开口,首先打破了两人间尴尬的平静,“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何不解释?”
“没有必要。”,千金公主的声音波澜不惊。
轮子蓦然被宗政陵用手掌卡住,千金公主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知道,当她一次又一次苦苦的向他解释向他哀求的时候,他是在因为折磨她而快意,是在因为她的痛苦而大笑,却唯独没有相信过她,如今她终于不悲不喜不再解释,他却问她,为何不解释?
“宗政陵,你不必同情我,就如你所说,我有今天是报应,与人无尤。”
“报应,你的确是报应……”,宗政陵喃喃着,只是这报应,为何会让他变得如此彷徨?
他闭了闭眼,车轮再次启动。
路过厢房外,宗政陵听到一阵靡靡梵音,再次将车轮撑住,浑身都是冷硬的气息,“你将戒贤留在了府中?”
“是。”
“让他走。”,宗政陵喜怒无常。
“旁的我做不了主,可我要留一个客人在公主府,驸马爷只怕无权干涉。”
“怎么?你还真想与他坐实了奸~夫淫~妇的传闻不成?”,宗政陵冷嘲热讽。
“他为我而伤,我当然要留他,你若看不得,便不要看,我们自不会碍了你的眼。”
我们……
她与戒贤是我们,他成了最陌生的你……
那两个字哽在宗政陵的心头,怎么着都是不舒服的感觉……
宝华厅,府中下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
千金公主推着宗政陵坐到了主位上,随后也在另一旁坐下,她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下首垂头的潇湘一眼,才对着厅中低声窃窃私语的下人们道:“今日招大家好,是有一件要事要宣布。”
众人都静下声,等着千金公主开口。
“子嗣想来是家族大事,本宫与驸马爷成亲这么多年,一直不曾为驸马爷诞下一儿半女,深感有愧驸马爷……”
宗政陵听着这开场话,嗅出几分不对劲来。
若是不知道那件事,他便还能嘲讽千金公主几声,可如今这件事也压在他心头,只要不小心碰了一下,便是满身的疼。
“本宫早有为驸马爷纳妾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瞅着潇湘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嫁人的年纪,便寻思着将她抬了姨娘,潇湘是个聪明伶俐的,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本宫知根知底,也算是放心,问过了她,她也愿意,这才将她送到了驸马的房里伺候着……”
宗政陵脸色铁青,阴沉的眸子睇着千金公主,千金公主却好似没看见,继续说道:“潇湘是本宫从宫里带出来的,又是清白之身,自然不能无名无分的,所以今天我才招大家来,当着府中众人的面,让潇湘递被茶水,往后也算是自家人了。”
千金公主这一番话,既为潇湘澄清了攀龙附凤的嫌疑,也显出了自己当家主母的大度,可谓是一举两得,宗政陵却听得心中冷笑不止。
“公主既然处处为为夫考虑,怎么不问问为夫欢喜不欢喜?”,宗政陵捏着茶杯,茶水抖得满桌都是。
千金公主目视前方,不看宗政陵,“这人驸马爷都收了,难道这时候才告诉本宫,驸马爷不欢喜?”
“你——”,宗政陵气噎。
“来人,奉茶。”
茜蓉忍住内心的愤怒,倒了一杯茶递给潇湘,她原以为这时候,潇湘到底会顾着与公主多年情分,迷途知返,却不承想潇湘竟然真跪到了千金公主跟前,垂头奉上茶,“姐姐,请喝茶。”
茜蓉脸色几近扭曲,直到此刻才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是从未看透过潇湘的。
千金公主笑了起来,心情倒不似厅中众人想的那样哀伤,“总算是听到你叫一声姐姐了。”
潇湘的身子僵住,捏着茶杯的手顿时一紧。
与千金公主多年感情,千金公主曾让她与茜蓉叫她姐姐,两人虽然心中都已认了这个称呼,却一直因为身份有别不敢僭越,不想这声姐姐,竟然是在此种情况下叫出来,听起来,似恍若隔世……
千金公主微微倾身,去接潇湘的茶。
宗政陵陡然手臂一横,一巴掌将茶杯打碎在地,顿时厅中鸦雀无声,众人押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千金公主神色镇定,“茜蓉,再奉茶。”
茜蓉再倒茶,潇湘再次递上茶。
这一次,宗政陵捉住了千金公主的手,“你真要如此?”
“驸马爷膝下,不能绝子。”,千金公主坐着,目光始终不曾看宗政陵。
“好,你要喝,随便你。”,宗政陵满面阴森,推着轮椅越过众人离开。
千金公主看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