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那名男子的身影好似在容成麟的脑海里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堂堂怀鸣国三王子,素有“fēng_liú倜傥”之称的三公子,竟会对一个仅见过一次面的陌生男子魂牵梦萦,还真是始料未及。
他的取向该不会是真有问題吧?这一念头刚刚冒出,就被他立即止住掐灭,这怎么可能呢?简直荒谬至极。
容紫葵与他并肩走着,虽说是出门游玩,心里却在揣度着,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抢她的东西?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大街上一如往常的繁盛,但见他们兄妹二人身着华服,虽不比在宫里穿得正式,却也足以教这些过往百姓们频频回头的了。更何况,他们一个貌比潘安,手摇折扇,行路生风;一个粉面玉琢,身姿婀娜,倨傲冷艳。回头率简直高得吓人。
容成麟已然习惯,早已不放在心上,而容紫葵不常出门,此时看着两旁看她入迷的平民们,不由挂起轻蔑的笑容。
忽而路过一家店面,容紫葵刚想继续往前走去,不料一回头,却见他竟是不禁驻足惊叹。
“‘天生丽质难自弃,浓妆淡抹总相宜’,”容成麟颇有兴致地念着店门口两旁柱子上镌刻着的诗句,忽然“啪”地一下阖上扇子,笑意染面地叹道,“好一个‘浓妆淡抹总相宜’啊!”说着,便迈步走了进去。(
容紫葵看在眼里,全然不懂其中韵味,方想嗔怪他一番,却见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倏忽便已不见踪影,也就只好独自生起闷气來。
她不经意地抬头一看,但见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美肤店”。这下更是弄得她一头雾水了,“美肤店”是个什么东东,沒再多想,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且说容成麟并不知这是什么店,只觉得这两句诗写得很好,便一时起了兴致,摇起折扇,便进了门。从外面看,店面似是不大,但一进來,便觉豁然开朗,眼前一亮。
店里面竟是出乎意料的宽敞,人來人往,足有几十号人,却丝毫不显拥挤。再看这装修风格,更是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桌椅板凳,皆用亮色调上了一遍漆,有粉有蓝,错落有致,温暖与清凉相结合,竟沒有一丝的违和感。就是不知这颜色是如何调制而成的。
而那些顾客们手中的瓶瓶罐罐更是精美绝伦,却又并不花哨。小心拿起端详,但见上面图案各异,有水墨画,也有小动物的图案,皆是几笔勾勒,轻描淡写,却是活灵活现,清新脱俗。相比较起來,其他的店面就显得尤为黯淡无光了。
“客官您是第一次來吧,这边请!”容成麟忽而被一个温婉略沉的声音打断飘飞的思绪,他抬眸望去,但见一位身着淡白长袍、身材瘦削的男子,摆出一副恭请模样,举止大方得体,容貌亦是清秀可人,令他不由忆起那个人來。
其实碧儿早已观察他许久,见他相貌堂堂,举止不凡,行路生风,绝非寻常人家的纨绔子弟。且经过冉云昕的多番熏陶,她已将自己在相府练就的察言观色之本领,成功运用到了商业当中。
于是,碧儿瞅准了他的腰包,便立马将其带入贵宾区。
且说容成麟从碧儿身上寻到那人的影子,也绝非巧合,只是一时还捉摸不透,只好摇起折扇,也未曾搭理容紫葵,便跟着碧儿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同外头还不一样,不仅安静许多,里面的人气质也大相径庭,教人油然生出步入皇室贵族门庭之感。就连一直在他后面赌气、对此颇为不屑的容紫葵,一走进贵宾室,都不禁两眼发光,很快便寻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嗯……这里倒还像点样。”容紫葵手扶细腰,眉角高挑,俨然一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模样。
“诶,我沒听错吧,五妹?”容成麟停住脚步,回过头去,轻阖折扇,侧脸笑问,“什么东西能入五妹的眼?还真是难得啊!”
折扇轻点手掌,虽是说着玩笑话,却也不掩其高贵气质。
“三哥莫要打趣!妹妹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她高昂着头,柳眉轻蹙,一本正经地回道。
容成麟刚想继续回话,却被忽然传來的清灵嗓音给吸引了过去,,
“这位贵客,一看您的肤质就很好,但若是让其永远蒙上一层灰尘,那纵是再美的珍珠也终将被埋沒。而您一旦选择了‘美俊’,就好比选择了白皙水嫩青春永驻。我在此向您保证,这绝对是一次超值体验,而且此等服务全京城仅限‘美俊’,错过此店,可就再也寻不到了。”
“您若是愿意将自己的美颜交与我们,那我们必定会还您加倍的美丽。此店还特意为您这样的贵客提供了一站式服务,替您省去繁琐步骤,为您的美丽实现一整套完美包装。”
……
容成麟仔细听着,不由摇扇一笑。如此的“三寸不烂之舌”,便是他怕是也得甘拜下风吧。再一细想,忽又觉得此人声音有些耳熟,于是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悠然迈步,撩起帘子,朝内室走去。
拨开珠帘,细碎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儿。她倏尔抬眸,错愕一望,那眼波流转之际,恰似春风拂面流水叮咚,昆山玉碎香兰泣露,眸光澈亮,怎一个熠熠生辉了得?
刹那间,恍了神。
定睛望去,但见此人灰白色云衫偏襟直裰加身,一条青色玉带束腰,仪静体闲,风姿绰约,秀雅灵动。再看面容,嘴角右斜下方的一颗美人痣,如星辰点缀,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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