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谭智文的话,王阿大吓得脸色顿时煞白。他警告谭智文千万不要乱说话,因为每次当他去倒煤渣时,身边都会有两个日本兵守着。
谭智文这才知道,那片小树林紧靠着鬼子兵的一座营房,而不远处,就是岗田少佐的指挥部。犯人想通过那个小树林逃出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王阿大否定了他想从小树林中逃出去的可能性,谭智文心中反而更认定了,王阿大每天坚持要自己倒煤渣,绝对是另有目的。
他逼视着王阿大的眼睛道:“王阿大,你是非要逼得我讲真话了?王阿大,我在放风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了你。”
王阿大怔住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眼前这个新来的犯人,怎么会盯上自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锅炉工。
没等王阿大缓过神来,谭智文直接地道:“王阿大,那我问你,明明这里的煤渣,一天有一车也就够了,你却偏偏要倒两车煤渣?”
王阿大脸色突变,生气地道:“喂,小兄弟,你可别乱说啊!我明白了,你是鸡蛋里挑骨头,想让小鬼子把我干走,你来做锅炉工吧?”
谭智文嘿嘿一笑道:“王阿大,你以为我在乎做一个锅炉工?实话告诉你,对烧锅炉,我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也就是这两天,看到你烧锅炉的样子,才偷学了一招半式。可是,我实在没那个兴趣,为小鬼子烧锅炉。”
王阿大松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道:“小子,算你有眼光,知道这烧锅炉要的是技术,一时半会,你还学不去。”
他顿了一下,有些恼怒地道:“你又不懂烧锅炉,怎么敢乱说我只要倒一车煤渣就行了?”
谭智文狡黠地道:“我虽然不懂烧锅炉,但这几天下来,我看得很清楚,这锅炉中出来的煤渣,恐怕连一车也堆不满。”
王阿大有些怒了,用手一指锅炉房门口,威胁着让谭智文赶紧离开,不然他要叫日本哨兵了。
谭智文却很悠闲地道:“好啊,那你叫呀!恐怕哨兵一来,报告到岗田少佐那里,岗田少佐要是追查起来,我为了保命,一说出实情,只怕你王阿大死得比那个张老大更惨。”
王阿大脸色倏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谭智文。谭智文笑了笑,指着王阿大的布鞋道:“王阿大,那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看到你脚上这双鞋子,这才动了脑子,千万百计想进这锅炉房的。”
王阿大惊讶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谭智文竟然是打上他这双鞋子的主意了。他恼怒地道:“小子,你玩够没有?说了这么多,你竟然是想要我脚上的布鞋?我把鞋子给了你,那我打赤脚啊?”
谭智文轻蔑地笑了一下道:“我稀罕你那双鞋子?你看看这天,自从我进入这里后,还从没下过雨。王阿大,我在放风时,看到你脚上的鞋子边,沾了些新鲜的泥巴,我就料到了,你在打主意想逃出这罕达集中营。”
王阿大脸色大变,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布鞋,喃喃地道:“小兄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我脚上沾了些泥巴,怎么就是想逃出这里了?”
谭智文嘿嘿低声道:“王阿大,我看到你脚上的泥巴时,我就怀疑,你在偷偷挖地道想逃离罕达集中营。我看这整个罕达集中营,犯人们最自由的地方,莫过于给犯人做饭的地方,还有就是你这个锅炉房了。”
见到王阿大一声不吭,神情紧张极了,谭智文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王阿大的要害。只要他再加上一把火,王阿大害怕被鬼子杀死,从此必然与他合作,听他的指挥。
谭智文慢悠悠地道:“当我开始怀疑你想挖地道离开时,我就想尽办法来到了你这锅炉房中,想近距离观察你,了解你心中藏着的秘密。”
“我最想搞明白的是,既然要挖地道,那你挖出的泥是怎么处理的?难道不怕引起小鬼子的疑心吗?直到我来了几天后,才从你从不让我帮你倒煤渣,又不让我夜里值班的举动上,明白了这一切。”
王阿大顿时脸如死灰,悄悄地抓起了身边的铁锹。谭智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王阿大定是让他说中了要害,害怕自己挖地道的事情败露,想要对谭智文杀人灭口。
他自然不会把王阿大放在心中,为了不让王阿大冲动,以免两人博斗起来,引来鬼子哨兵,谭智文眼光杀气一闪,凶狠地道:“王阿大,你想杀了我,你能办得到吗?实话告诉你,我刚来这里,那个土匪头子刘老大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听我的话?还不是让我打服了?你能打得过刘老大吗?”
王阿大脸上的肌肉一哆嗦,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后生,竟然能把悍匪刘阿大都收拾服帖了,自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谭智文见王阿大已经有了畏惧之色,拍了拍王阿大的肩膀道:“王阿大,就算你能趁我不备,一铁锹敲死我,可你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嘿嘿,就算你把我的尸体放进锅炉中烧了,这怪味能不引来小鬼子的怀疑?”
“就算小鬼子鼻子塞了没闻见,可要是在集中营里不见了我,岗田少佐必然展开大搜捕,我是在你这儿消失的,他岂能不怀疑到你?那你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你心中应该很清楚!”
王阿大身子一震,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铁锹。谭智文这才继续道:“王阿大,我发现,你这儿只需要每天出一车煤渣,而你却每天倒两车,又不要任何人帮你忙,我心中就有数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王阿大,你不让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