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智文心中也是十分怀疑,这同一个城,怎么可能有两枝互不相知的地下党力量呢?斗争的形势极为复杂,如果这两枝力量,真的是自己人,那自然是一桩大好事。可如果其中一枝是冒牌的,甚至是日本人伪装的,那肯定是包藏着无尽的祸心,后果不堪设想。
老李也陷入了深思之中,特别是当他听谭智文提起,那枝自称是地下党的神秘力量,也对谭智文发出命令,要求他杀了日军少佐龟田时,心中更是迷茫,完全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老李心中十分明白,在哈尔滨,根本不可能存在第二枝地下党力量,因为那是违反组织纪律的。那这伙人,会不会是遗存下来的地下党员,眼见地下党力量遭遇毁灭性的打击,在联系不上组织的情况下,以地下党的名义重新发展的力量呢?
这个结果当然是老李最渴望的,毕竟现在哈尔滨的地下党力量太薄弱了,如果真的是自己人,那两处人马合在一起,这力量就会空前壮大。
可他心中压根就没有底,那是因为这枝神秘的力量,曾经借谭智文之手,除掉了已经被军统策反的陆文轩和中统拉拢的伪满州国独立第二军。可他们又为什么命令谭智文除掉日军龟田少佐呢?这件事倒与地下党传给老李的命令不谋而合。
从除掉龟田少佐的事上来看,这枝神秘的力量,倒也确实是与日本人作对的。老李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这枝神秘的力量是友非敌,他们的行动唯一原则,就是杀鬼子和汉奸。
因此,老李决定要亲自与这枝神秘的力量进行接触,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让两股力量合而为一。
令老李不解的是,对方那枝力量似乎更为谨慎,避免与任何人接触,甚至连为他们办事的谭智文都不了解他们的动向,只是机械地接受他们发出的命令。
对于谭智文来说,不管是杭三哥还是老李,都对自己下达了同一个命令:刺杀日军龟田少佐!这让谭智文很欣慰,至于让他认为,自己所接触的两拨人马,都是有良心的中国人。
更吸引谭智文的是,老李居然对他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可谭智文虽然不是真正的党员,可却一直在党领导的军队中战斗,而且接受过严格的特工训练,因此,他对确认老李的身份一事上,表现得较为谨慎。
他严肃地盯着老李道:“老李,你能证明你是哈尔滨的地下党负责人吗?你能说出我的身份,这并不能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老李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事,他缓缓而道:“小谭,据组织上给我传来的消息,你在苏联红军远东独立旅虽然不是党员,可你参加了远东敢死队的秘密任务。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当时是在飞机上负责和地面的电讯联络吧?真正的敢死队队长,老许中尉是你的义父。”
谭智文点了点头,老李叹了口气,接着道:“由于远东敢死队的行动,属于高度机密,因此,我能了解到的情况并不多。我想到了一件事,足以能证明我的身份,让你相信我。”
当老李说出远东敢死队在行动中要用秘密频率联系东北的地下党组织时,谭智文开始对老李的身份产生了进一步的信任。
他缓缓地道:“老李,你说的一点没错。可是,按照当时的约定,远东敢死队在行动期间,可以采取这个秘密频率联系地下党,但敢死队中了敌人的圈套,已经全军覆灭,而且时间也过去了这么久,按照保密条款,这个秘密频率早就不能起动了。”
老李微笑着道:“小谭,正因为这样,才能向你证明我的身份。你当时作为无线电联络员,自然清楚这个秘密频率。你也知道,按照规定这个频率早就废了,不能再起动。可如果我向上级汇报后,为了取得你的信任,那个秘密频率再次起用,你是不是会彻底相信我的身份?”
谭智文惊讶地道:“那是当然!如果能起用一个荒弃的秘密频率,足以证明你的身份。不是地下党负责人,没通过延安与苏联红军远东独立旅取得联系,这个频率是绝对不可能会起用的。”
老李开心地咧了一下嘴,突然眉头又深锁了起来。谭智文疑惑地问老李还有什么问题,老李告诉谭智文,他刚才的这个办法虽然好,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法使用电台和上级取得联系。
谭智文这才得知,哈尔滨地下党的最后一部电台,也在上次小鬼子的清扫行动中被毁了。老李重新组织了地下党,与上面的联络,一直都是通过地下交通员进行联系的,根本就没有电台可用。
老李正愁眉苦脸之时,谭智文想了一下开口道:“老李,我们分别行动,就以十日为期。在这十天内,你想法通过上级让这秘密频率开通,电台的事,我来想办法。”
老李惊讶地道:“你有办法能弄到电台?还有,你为什么要以十日为期?”
谭智文嘿嘿坏笑道:“老李,还不是因为你全靠地下交通员与上级进行联络嘛,这得颇费时日,所以我才说以十日为限。只是便宜了龟田那小子,让他多活了几天。”
老李弄不明白了,谭智文杀龟田,和自己向上级请示有什么关系?谭智文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告诉老李,他之所以选择在十天后动手,是因为他认为,龟田少佐作为关东军小原松师团的军官,此刻却躲在哈尔滨城内,极有可能家里暗藏电台与外界保持联系。
如果他从龟田少佐家里提前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