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热水澡,全身都舒服多了。杜雅汐直接就上了床,盖上冷冰冰的被子,杜雅汐不由的一愣,然后就无奈的笑了笑。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几个月的时间,她就习惯了旁边有人睡着,习惯冬日里有人替她暖被子,习惯睡前替他按摩,习惯和他一起练字……
杜雅汐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她又沉入了噩梦中,她梦见自己背着竹篓去采药,看着天快要下雨了,她就跑到破庙去,却不料遇到了一个双目赤红,全身雪白的男子朝自己扑了过来,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大树下摔了一跤,结果他就压了上来……
“啊——”杜雅汐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房门立刻被人推开,丽婶和四个丫环紧张兮兮的跑了进来,撂开罗账,看着一脸苍白,满脸是汗的她,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
丽婶坐到了床沿上,抽出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汗水,关切的问道:“少夫人,你做恶梦了吧?”
杜雅汐点点头。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梦中的场景有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怀疑,自己刚刚做的不是梦,而是被前主深埋的记忆。
难道前主就是那样失去贞洁的,那个人是谁?为何在梦中,她仍旧看不清他的面容,难道这是潜意识的不愿记起?
前世,在医术上,的确存在一种因为不美好的记忆而选择性失忆的病例,被陌生人在野外强了,的确不是美好的事情。
忍冬端来了热水,杜雅汐接过,几口就喝完了。
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杜雅汐才摆摆手。
“你们都回房去睡吧,外面冷,别在外头守着。我不会有事的。”她们真心的关怀,让她心里暖哄哄的。
丽婶不放心,站着不动。
其他人也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看着她。
杜雅汐无奈的笑了笑,扫看了房间一圈,就道:“就算你们想在这里睡,可也没地啊?”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她们不禁眼前一亮。
“我回屋去抱被子。”
“我来打地铺。”
“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我早就想跟少夫人睡一个房间了。”
杜雅汐看着她们一个个都兴奋得像什么似的,一时之间,竟是眼角湿润。这个时候,能有这么一群人真心的关心自己,这是一件幸福的事。
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将她心里的阴霾赶走。
不一会儿,几个丫环都抱着被铺回来,叽叽喳喳的打起了地铺,想到外面天寒地冻的,杜雅汐不禁心疼她们。
“你们还是回房去睡吧,地上冷,若是因为我把你们都冷坏了,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她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床位,看向丽婶,道:“丽婶,你在我床上睡,让她们都回房去吧。”
半夏第一个就不同意,皱着眉跑到了床前,看着杜雅汐一本正经的道:“少夫人,你曾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食言,你刚刚可是答应了的。”
紫苏几个也是当听不见的继续铺床,不一会儿,她们就四脚朝天的躺在地铺上,舒服的呼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少夫人房里舒服。”
丽婶就劝道:“让她们在这里睡吧,房里有大暖炉烤着,不会冷到哪里去的。”
“少夫人别担心,如果夜里冷了,我就抱着紫苏睡呗。”半夏笑了起来。
紫苏皱了皱眉头,嫌恶的看着半夏,道:“我才不要你抱,你要抱着人睡,那就赶紧的让少夫人给你和胡荽把事给操办了。”
半夏的脸唰的就红了。
跺跺脚,瞧着一屋子直盯着她看的人,道:“你们干嘛,没事扯他干嘛啊。我才不要呢。”
“真不要?”桑枝笑问。
忍冬掩唇轻笑,直点头。
半夏不愿被当出头鸟打,就拉忍冬下水,“忍冬,你也别笑我了,你还不如让少夫人给钱妈妈提个醒。早日让那钱明把你娶回去得了,省得天天惦记着。”
众人就笑了起来。
杜雅汐这才想起,自己曾经想问问这事的,结果一忙倒是撂在一边给忘了。
她看着一屋子笑声涟涟的人,嘴角也不禁溢出了笑容。
“你们谁有心上人的都可以跟我说,我找着机会就跟老夫人提,保证不会留你们做老姑娘的。”
紫苏摇摇头,一脸严肃的看向杜雅汐,道:“少夫人,紫苏不嫁,紫苏一辈子都服侍少爷和少夫人。”
桑枝也附合,“我跟紫苏姐一样,不嫁人。”
丽婶就笑道:“都是好姑娘,可是,你们不嫁,少夫人心里也不舒服。现在不嫁,将来有合适的人还是要嫁的,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家。”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相信,杜雅汐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对!丽婶说的没有错,现在你们得陪我,就是要嫁,我也得留留。”杜雅汐就笑着拍拍旁边的空位子,道:“丽婶,你过来睡吧。”
“不用!我取了被子在椅子上睡就好,少爷的地方,我可不能睡。”丽婶笑了笑,接过紫苏递给她的被子,就在贵妃椅上睡下。
杜雅汐知道,多说无益,便也就不强求了。
这一夜,她上半夜噩梦纠缠,下半夜众人陪伴,温暖入睡。
翌日清晨,杜雅汐醒来时,摸摸一旁冰凉的空床位,愣了一下神就坐了起来,“丽婶,你在外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