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前厅,萧殺的气氛骤然使空气凝结。 陈四被风暮寒身上的真气弹出后活活撞死在当场,这无疑于当众给了杜府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正月初八,正堂见血光,多有不吉,不只杜老爷心里打颤,就连杜老太太这曇彩呛蠡谀急?
听刚才钱巡抚话里的意思,以前收养了杜薇这丫头的人家,还是他的远亲。相比晴荷之前指认杜薇的那些话,杜老太太还是更願意相信钱巡抚,钱大人。
钱巡抚当着众人面让杜薇称他钱伯父。这明摆了就是还想认她爲侄女。这对于杜府来说可是天大的好处,以后纵然再要嫁像太守府这种官宦人家,也算不得是高攀。
而且,眼前这位世子爷一怒便将陈四杀了,连問都没问半句,显然也是向著杜薇的。
杜老太太手心里的佛珠早已变得湿漉漉的,心里悔恨刚才没有对晴荷痛下杀手,这会定是惹了南王世子心里不快。呆尤妖划。
不过她想不通,杜薇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能让南王世子这种人也能替她出面。
杜老太太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晴荷的一声惨叫,吓得她一哆嗦,手里的佛珠"哗啦"掉到了地上。
南王世子风暮寒抬脚踏住晴荷的左肩,将她踩在脚下。
晴荷几欲挣扎,风暮寒这副身子看似脆弱得一碰就碎,可偏偏却让晴荷无法挣脱。
凤眸中蒙霜。冷漠的盯着脚下的晴荷,"本世子护着的,谁敢越俎代疱。"脚下不断发力,只听晴荷左肩骨头"咯咯"作响,直渗得人头皮发麻。
"啊!"晴荷不断惨叫,试图想从他的脚下移开,但是她越是挣扎,对方的力量仿佛越大,到最后从晴荷嘴里发出的声音简直已不堪入耳。
那一声声哀嚎,痛彻肺腑,她十指硬生生在地面抓出沟痕,道道带血。
屋里的女眷全都花容失色,几个胆小的丫鬟早就吓晕过去,杜夫人也是强自撑着,掩面不敢直视。
风暮寒神情淡漠,仿佛脚下挣扎之人与他无干。
钱巡抚默默的看着。一语不发,杜薇开始还暗叫痛快,看到后来只觉得汗毛倒竖,心中竟隐隐的生出些恐惧来。暗道此人日后万万得罪不起。
终于,晴荷没了声息,身形以奇怪的形态扭曲着,匍匐在地上,若不是偶尔抽搐几下,众人只怕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咳咳咳 "风暮寒曲指成拳抵在唇上,抬脚自晴荷身上移开,淡淡道:"抬下去,好生养着。"
杜老爷不知不觉间已是满头大汗,二少爷杜悉子紧抿嘴唇,只觉自己眼底狂跳不停。
晴荷经过刚才南王世子一番整治,被抬下去的时候众人都瞧见了,那肩上的骨头早就碎了,恐怕就连肋骨也都齐齐断了。
好生养着?这人已然是废了,只怕想让她活活受罪才是真的吧?
众人脸上无不变色,前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咳咳 "风暮寒咳个不停,从袖子里摸出手帕捂在嘴上。
钱巡抚突然向杜薇道:"世子今日酒宴上便没得休息,你先带世子下去歇息片刻,伯父这里还有事要与你父亲商谈。"
杜薇愣了愣,按说带贵客下去休息的活都是府里的丫鬟们做的,为何现在要让她去?
转头看了眼屋里,杜薇突然间明白了,那些丫鬟全都被吓的魂不附体,这会就连走路都磕磕绊绊,就是杀了她们也不敢去伺候风暮寒这位煞神。
杜薇无奈,只得向杜老爷等人施礼道:"女儿先带世子下去歇息了 "
杜老爷急忙点头,只有大夫人有些担忧,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被大少爷杜逸帆拦住了。
杜薇知道大夫人定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担心自己的女儿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南王世子,也要落得这个下场。
杜薇向大夫人微微一笑,示意她无需担心,然后来到风暮寒身边,客气道:"世子爷,这边请 "
风暮寒也不语言,仍是手帕捂着嘴,锦袍翻飞,潇潇洒洒返身离了前厅。
他这一走,不只是杜老爷,屋里所有人都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
钱巡抚看着情形心中微微苦笑,早年他在南王世子手底下效命之时,下面的将士每每见到世子也俱都是这般模样。
杜薇在前面引路,与风暮寒出了前厅,旁边院子便有专供贵客休息的厢房。
青衣从侍卫手上接过银狐裘皮,递向杜薇手上。
"这是?"杜薇一愣。
"世子刚在酒宴上饮了几杯,身子发热所以便脱了,一会麻烦杜薇小姐送过去。"青衣低声道。
为什么这伺候人的活全让我来做?杜薇心中抱怨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狐裘皮,根根银毫竖立,如雪染霜华一般,绝非普通富贵之家所能拥有。
杜薇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风暮寒今天带了钱巡抚过来为的就是帮她,虽说之前没有特意告知她此事,让她有些意外,不过想想风暮寒的冰冷性子,她又释然了。
厢房内早有下人打扫干净,**榻两侧帐蔓高挑,俱都是新换的寝具,风暮寒靠在东边的槅扇下,斜依在贵妃榻上,漆黑如墨般的长发仿佛流水一般铺散开来,自他身边蜿蜒流淌而下。
杜薇进得门来,看到他的瞬间,眼光便仿佛被沾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一缕微风自槅扇外吹来,卷起他的长发,以及月牙白锦袍衣襟,杜薇一阵恍惚,只觉得风暮寒的身影正逐渐淡去,好似要消失一般。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风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