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奉旨,查办吕府,九门提督大人更是亲自坐阵,将吕府抄查了个底朝天。
搜出来的。还没烧光的地契、被篡改后的借据足足装了几大箱子,房产、文物珠宝、珍稀器物更是不胜枚举。
五营兵马或是两人一提,或是四人一抬,将清点出的物品依次摆放在院中。共何反划。
光是玉鼎便有五座,珊瑚树四株,东珠百余颗,其形大如小儿拳头,珍珠串十箱,各类宝石更是不计其数……
南王世子风暮寒坐在太师椅上,凤眸微眯,吕大人站在院中,身体抖如筛糠,衣裳尽被汗水湿透。
一旁计数的官员仍在不知疲倦的吊着嗓子:“赤金白玉盘十二对……镂金八宝屏风五架……”
缮写财产清单的官员更是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点起灯笼火把。将院子照如白昼。
还没到第二天的早上,吕府被查抄的消息已不胫而走,等太子第二天早上从宫里出来,尘埃已然落定,他失去了身后最大的财力支撑。
皇帝亲眼看到风暮寒递上来的吕府的财产清单时,更是惊得半晌无语,待他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将吕皇后送进了冷宫。
炎炎夏日,鸣蝉慵懒的攀附在茂密的树枝间。镇国公府内,静谧无声。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芒跃出江面,杜薇带着风思远,动身踏上了前往凉州城的旅途,与她初次南下时不同,这一次她没有租用小舟,而是乘了客船。
风暮寒精心挑选了四名他身边的近卫军。 乔装改扮成陪同杜薇随行的护院,崔先生也带着他的药箱同行,杜薇则选了玲珑跟羽儿两个丫鬟,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码头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客船、商船在江面上川流不息。
杜薇站在客船的甲板上,望着江面清风徐徐,想起杜府的杜夫人与大哥杜逸帆,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她还是杜府的大小姐,还是大哥最最宠爱的那个小妹。
“姐姐,离开京城你好像很开心?”风思远仰起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是啊,因为又能见到我喜欢的人了。”杜薇唇角不禁露出微笑。
“姐姐喜欢的人不是大哥么?”风思远惊道。
身后站着的玲珑跟羽儿忍俊不禁,悄悄掩嘴偷笑。
杜薇无奈点指着风思远的额头,“谁规定喜欢了你大哥就不能再喜欢别人?”
风思远捂着额头一脸的惊骇。
众人正在说笑,忽听甲板下传来女子尖锐的说话声。
“你们都当心着点,这可是我家小姐最喜欢的瓷器,若是磕了碰了,就是把你们这些人卖了也赔不起!”
杜薇寻声向下望去,但见一行人正在往船上搬运行李,一个身着桃色衣裳,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指指点点,催着几个船夫,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几个船夫都是粗手粗脚的大汉,才一会功夫便被这小丫鬟指挥的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将箱子磕在了甲板上。
随着“嘭!”地一声脆响,那小丫鬟发出刺耳的尖叫。
“你们这些没用的!”她冲上前来,仔细查看那箱子,“这套瓷器可是我们府上祖传下来的,要是伤了可要跟你们没完……”
几位搬运的船夫全都青了脸色,只看对方穿戴便知是官家的丫鬟,他们这些寻常做苦力的百姓哪敢招惹,只好全都忍气吞声,低头继续搬货。
那丫鬟不断提醒着,声音显得有些呱噪,时不时引来其客人的不满视线。
这时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上了船,那丫鬟急忙过去搀扶,“小姐,这些人全都笨手笨脚,只怕是要将您的东西全都弄坏了。”
青衣女子看着那些船夫将东西搬进了船舱,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小莲,出门在外,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这怎么成!”被称做小莲的丫鬟立即接口道:“小姐您是什么人,哪能跟他们这些粗人比,您用的东西哪件不是价值连城,他们这辈子只怕都没见过,他们能帮您搬东西,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杜薇和风思远站在第二层的甲板上面,将眼前的一切听了个真真切切,风思远被那狂妄的丫鬟逗得险些笑出声来。
杜薇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出门在外她也不想招惹麻烦,眼下这位官家小姐,明显大有来头,她这次出来,并未故意表露她南王世子妃的身份,而是扮做普通客商,所以她尽可能希望自己低调一些。
风思远被她捂住了嘴,旁边的甲板上却忽地传来一阵低笑。
下层甲板上的两个少女猛地一愣,抬头径直向上望去,杜薇他们同时也将视线落入到一侧。
二层甲板上,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红艳艳的一袭锦衣华服,宽袖随风飘动,玉簪束发,脸上戴着一只银质面具,双目如墨漆点一般,熠熠生辉。
在他身后,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
不知为何,杜薇只觉得对方这身打扮让她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下层甲板上的两位少女一见此人,脸上原本的不满竟瞬间化为了一池绯红,特别是那位青衣少女竟盈盈开口唤道:“小女可馨见过无双公子……”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在杜薇耳边听来却仿佛晴天惊雷一般,炸响天际。
无双公子?这货是无双公子?
杜薇转头望着不远处那位风度翩翩的红衣色子。
心中的小人破口大骂:尼玛!你要是无双公子,那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