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娘脸上有光,腰杆也挺直不少,客套地笑说着。
秦如薇陪坐着也说了几句话,今儿个,除了村子里的左邻右舍的客人,女眷也没多少,就是顾氏请了几个娘家人,反而是男客还多些。
彼时,杨柳也拿着礼单子前来和秦如薇议事,秦如薇也知今天自己没法一直陪坐着,便告了两声罪,让顾氏陪着,她自己则又去忙活了。
村里人来吃酒,也就是吃个热闹,有礼的,送上一篮子鸡蛋,或者抓只鸡什么的就来了,要不就是用张红纸包上几个铜钱。
秦如薇也不拘礼,如秦大牛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凑个热闹,闹闹宅子的人气也就够了,有没礼都笑迎着便是。
可其它的,诸如生意上的客人,那可又不同了,送来的礼可都要好好回礼的,而唐濮兄弟他们,直接一张礼单,上面一溜的随礼,看得秦如薇嘴角直抽。
到底是送贺礼,还是报恩来了,也不用这般重吧,单是两对花瓶也值不少钱,更别说还有些毛皮,燕窝补品什么的。
有了自己的宅子,秦如薇辟出了一个屋子做库房,将东西都收拢在里边,礼单则是逐一登记在册,以便将来还礼。
“这是曲先生的礼?”接过杨柳手中的礼单,秦如薇看下去,不由惊愕。
杨柳点了点头:“是秀才爷给的,说是曲先生随的礼。”
一个八角花鸟青瓷笔筒,银鎏金簪花暖砚盒,天青梅花端砚,还有两副画作,峪上的字秦如薇并不认得,但看那画作,就知并非凡品,别给她弄来孤作才好。
这礼算是重的了,秦如薇和他,却不过是见过两面罢了。
沉吟半刻,她吩咐杨柳请庄楚然过来一趟。
庄楚然很快便来了,见她苦恼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了?”
秦如薇递过去曲时的那张礼单,道:“你怎么看?”
庄楚然接过,扫了一眼,反问:“怎么了?”
秦如薇翻了个白眼:“你不觉着这礼太重了么?”又拿出那两幅画作,道:“虽然我不识得,这画肯定很贵重吧?这该收吗?”
庄楚然看了看,笑言:“这确实挺贵的,这画乃是前朝大学士曾繁的画作,他以水墨山水和花鸟画出名,画风洗墨奔放,造型生动。曾经一副百鸟图用色靓丽,更被先皇亲自题字收入库中,而且他的画极少流出,所以千金难求。”
秦如薇吐舌,道:“他看起来穷不溜秋的,竟然有这样的藏品。”
“曲先生游走四方,又在仁王殿下的麾下,有此藏品也不为奇。”庄楚然又拿起唐濮他们送的那张礼单一看,挑眉道:“这么看来,曲先生送的礼大体典雅,唐公子他们的都是生活用品,倒是我的,俗了。”
秦如薇抿嘴偷笑:“俗,确实俗。”
庄楚然并没有送什么,而是直接给了一叠银票,典型的喜欢什么买什么。
庄楚然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调皮。”
秦如薇吐了吐舌头,又看向桌上的画作,道:“那我可怎么回礼才好?”
“这唐家不是送了几坛子名酒,我看你就借花欠佛,送与曲先生好了。”庄楚然点了点头礼单子上的酒名。
秦如薇探头一看:“这也成?”
“他最好酒,有啥不成?”
秦如薇蹙起眉,正欲说话,杨柳脚步匆匆地走来,看了看秦如薇,又看看庄楚然,一脸为难。
“怎么?”秦如薇站了起来,就连庄楚然也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