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贺家大宅这一路上,方思然一直笑嘻嘻地看着车窗外,就好像刚刚刑满释放的犯人,而且还是在监狱里呆了二十年以上的那种。(. 广告)
贺弘逸理解她的心情,要是让他呆在医院十几天,他也受不了。
原本不想打扰她,被她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他又实在很无聊。
“村姑。”他忍不住开了口,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当然,依旧是以一种极为别扭的方式。
简简单单两个字,令方思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真是会破坏气氛!她咬了咬嘴唇,虽然想要装聋作哑,但无奈这车子里的空间不大,而且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说什么?”方思然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然他怎么平白冒出那两个字来?
“我说……村姑。”贺弘逸睨了她一眼,还刻意加重了语气,她果然是没自觉啊。
方思然眨了眨眼睛,没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你刚刚的样子,就像个刚进城的村姑eads;。”贺弘逸忍住笑意,不是怕她以为自己在嘲笑她,而是不想被她知道他现在这么开心,只是因为她在看着他,“你只是住了十几天院而已,别弄得自己好像与社会脱节了几十年一样好吧?”
“哼,我本来就是村姑进城!”方思然完全不觉得这两个字是在贬低自己,相反的,她十分怀念小时候住在乡下的日子。
“什么意思?”贺弘逸有些诧异,或许他真应该让钟霁文好好调查一下方思然,自己对她的过去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我呢,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直住在乡下哦,直到上学前才回来城里。那时候真的好开心啊,爸爸会带我去小溪抓鱼,回家后,妈妈会把我们的战利品做成丰盛的鱼宴。(. 广告)我们一家三口也经常会去附近的山上,以摘到好多好吃的果子,还会挖到很多蘑菇……有一次还遇到一只受伤的野兔,我们把它带回家,多亏了爸爸和妈妈帮它治疗。等它伤好了,我们就把它放回到了山里……”方思然一口气讲了很多童年趣事,讲着讲着,她兴奋的声音越来越小。
回忆虽然很开心,但却叫她觉得伤感,因为她最爱的人已经没有陪在她身边了。
为什么他们以救活其他生命,而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却没有人救救她的父母呢?
贺弘逸看了一眼身旁变得安静的人,嘴唇动了动,安慰的话却始终没说出口,那种会开导人的角色不适合他。
真没想到,她竟然在乡下住过,大概是宗政雪和方君浩为了躲避宗政家的势力范围,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吧。
幸好,他们一家人当时生活得很开心,让方思然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如果不是这样,对于从小失去父母的她来说,就真的太怜了。
就在他觉得气氛太沉闷,想放点音乐让大家轻松一下的时候,身旁传来“咕噜”的一声。
一瞬间,贺弘逸还以为夜一在车上呢,他向方思然望过去,难以置信地问道:“是你?”
方思然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了,明明她的心还在追悼童年一去不回的快乐时光,结果她的肚子却一点都不体谅她的心情eads;。
饿就饿呗,居然还咕噜噜地直叫,真是丢死人了。
“啊……”贺弘逸忍俊不禁地看了一眼用缠着绷带的胳膊挡住脸的方思然,明知她已经够难为情了,却还是笑着打趣道:“哈,我还以为你把夜一偷偷带上来呢。”
“哼,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和夜一强行分开的,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超多好看剿既桓呔僮抛蟾觳驳沧∽约旱牧常拼命晃着右手为自己扇风降温,她的脸现在好像发烧一样了?
“我要开车,你手上有伤,根本照顾不了它,我把它交给钟秘书有什么不对?”贺弘逸说得振振有词,他有一万个理由以不让那只丑猫同车。
“那我要和夜一坐一辆车你为什么不同意?非要把我塞进这辆车?”方思然也顾不得害羞了,放下左胳膊狠狠地瞪过去一眼。
怪不得他那么“好心”地抱着她走出医院,完全不顾忌别人的目光,现在看来,原来他是早有预谋地要分开她和夜一。
“第一,我新买的这辆保时捷918只能做两个人;第二,我不想你去坐别人的车。”贺弘逸突然想到方思然曾经也被黎子曜抱上车,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宣布:“我要在契约上多加一条,你以后只能做我开的车!”
“为什么啊?我反对!”方思然立即表示抗议,难道自己以后出街都要让他车接车送?那得多不方便啊,限制人身自由也没有这么过分的啊。
“反对无效!”贺弘逸横了她一眼,做为惩罚又在契约上增加一项,“再多加一条,以后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问为什么!更不许提出置疑或反对!”
方思然抿着嘴,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忍地咆哮道:“靠边!停车!”
“你想干嘛?”贺弘逸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本能地减慢了车速。
“我要下车!”方思然见他没有停车的意思,随手解开了安全带,迫使他不得不停车。
“你把我刚刚说过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我说了,不许你做别人的车!”贺弘逸把车停向路边,反正车门都锁上了,不用担心她会逃掉,但他总不能一边开车一边给她系上安全带吧。
更何况,钟霁文的车不知道开到哪里了,她想换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