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国家,皆是以铸钱为本,及至两宋、金元,才始发交子、交钞等等纸币,黄金白银这些贵金属因为产量更少、使用易磨损的情况,始终都没有在市场上真正的流动起来,而女真人发行银币的尝试在失败之后,及后,就再也没有那个朝代再尝试过铸造银币,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明朝时期,因为海贸发展,从日本、东南亚地区白银大量涌入之后,才得以改变。·首·发明中后期,白银作为主要货币流通于市场,清末,因为西方列强的侵入,可能也是为了和国际社会接轨,袁世凯铸造了真正意义上流通商品市场的袁大头,这一刻,白银作为法定货币才得以真正的流通。
可以这么说,中国货币史的发展,其实一点都不亚于民族史的发展,坎坷、波澜甚至壮阔。
有很多人都在货币上进行过创新,但是因为朝代更替、战乱、政府不懂得经济,以及封建国家自始至终的重农抑商行为,货币状况从来没有彻彻底底的好转过。
举凡两宋、辽夏金,通行于世的货币,始终是以铜钱作为主流。
但是因为国家没有统一,战乱的破坏,铜钱的铸造和流通始终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先去不说南宋和西夏,但就说顾同现在所身处的金朝,几代皇帝,都曾为钱币的发行、铸造、流通问题头痛过。
虽然朝廷也为此出台了令民可采矿、搜刮民间之铜铸造铜钱,在边界之地铸造铁钱流通,乃至发行纸币交钞等等法子,可是货币仍然是不能满足经济发展所带来的需要。经济****、土地流失、百姓生活日益艰难,等到最后,也只能揭竿而起。
“大人,大人?”
何方见顾同听完柳师师的一席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旧不见顾同有所反应,便只好出声叫醒。
“啊!”顾同被何方的声音从思绪中带了出来,抬头一看,这才见到众人的目光原来都聚集在自己这里,当下才想到自己这一思考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
看着柳师师脸上的不高兴,顾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之一笑,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柳师师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顾同,看着顾同眉眼间的灵动,柳师师就猜到顾同一定是有了什么应对的主意,虽然她也不相信顾同一个门外汉能出什么好的主意出来,不过抱着且听一听的想法,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
顾同点了点头,看了眼柳师师,又将目光落到杨旭光身上,先不回答师师的问题,而是问道:“杨老先生您见多识广,又在商场走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你可记得几年前也就是明昌四年爆发的那场钱荒?”
“怎么能不记得?”提起钱荒,杨旭光一脸惊恐的说道:“那一次钱荒本来早就该爆发了,可是因为圣上和朝廷一直弹压着,看似把祸乱压下去了,可是却不知道这种事情宜疏不宜堵,压制的越厉害,到最后爆发的也就越厉害,所以明昌四年的钱荒,可是害苦了我们这些做买卖的人啊,手里面有货,可是卖不出去,老百姓想买,可是手里面又没有钱,所以好多商户在明昌四年纷纷成了穷光蛋,更有甚者,家破人亡,好不凄惨!就比如老夫,要不是当年机灵,想着以物易物的法子将那场劫难渡过去,只怕是现在,大人你也见不到我这个人了。”
“杨老先生遭罪了。”听杨旭光讲起往事,顾同、柳师师、何方皆是肃然起敬,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那场钱荒,或者经历过但是感触不大,可现在听杨旭光讲起那段往事,犹还能想象得出那场钱荒所带来的破坏。
杨旭光沉思了一会儿,才将思绪收了回来,过往终究成为过往,自己又何必那么执着不忘呢?
“钱荒的根本,还是在于朝廷的铜产不足,现在寻常百姓家中,一丁点的铜也没有,全被朝廷征了去铸了钱,可是依旧入不敷出,不能跟上需要,前几年天子下令将府库中的存银铸造银币,想法是好,可是也没有执行的下去,毕竟银币这东西也不是寻常百姓家里能够用得起的,所以,这问题就又恶性的循回到了开始,一个字;铜,没有铜想要把这个链条打破,想要解决钱荒的问题,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被杨旭光一番话说的心头更加觉得繁重的柳师师才不想听顾同在这里卖关子,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于是就连忙催促道:“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就快点说出来,吞吞吐吐的把人都要着急死了。”
“哈哈。”柳师师一语,惹得众人大笑,刚才屋子里面的凝重和雾霾却也因之散了一尽。
顾同也没想着藏着掖着,通过杨旭光的口述,让何方和柳师师对于钱荒都有了一个确切的认识之后,这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讲了出来。
“钱荒的事情,刚才杨老先生说得清楚,确实对于咱们的生意影响很大。我不知道咱们票号现在印发出去的兑票在市场上信用几何,但是在朝廷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出来之前,这等买卖,确实有几分风险。”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法子,就算是有,想必朝廷诸公怕也嗤之以鼻,毕竟现在人微言轻,又能有几分说话的能力?这件事情,我打算一分为二的去做,一方面给朝廷上书,建议铜矿开采,正好,前些日子在书中读到一处矿产,储量极大,想必一旦开采,绝对能够缓减北地钱荒境况,不过,这件事情急不得,至少要等我把西京大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