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躺在陌生的屋子里面,王蓉顾不上身体的虚弱,怯生生的叫喊道:“有人吗?我要见晋北候,我要见顾大人。”
许是听到了屋子里面有动静,守候在屋外的乌兰连忙跑了进来,看到王蓉正欲挣扎着起身,不由惊呼道:“可不能起身,大夫说了,姑娘你身体虚弱,要卧床静养。”说完,乌兰又连忙对着外面呼喊道:“快去禀告夫人,就说王姑娘醒过来了。”
王蓉被体力强劲的乌兰拉扯的躺倒床上,可是她的心情却更加的急切:“我不要见你们的夫人,我要见晋北候,见顾大人,姑娘,烦请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太原王氏`````”
“不用了,老爷说了,从今天起到事情结束,你就待在府上,哪里也不用去,他也不会见你。”丫鬟通传,顾府当家主妇芸娘带着二夫人柳师师、三夫人沈默娘、四夫人安悦儿、五夫人晴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将王蓉的花打断,侯爷夫人的威风展现无遗。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听到他亲口说,求求你了,夫人,求求你让我见一见侯爷吧,我只跟他说几句话,夫人你请放心,我不会胡言乱语的。”王蓉泪水连连,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想办法见到顾同,为王氏一脉求得活命的希望。
到底是妇道人家,看到王蓉哭得如此凄惨,芸娘也不忍心再去苛责和冷言冷语,转为温和的说道:“姑娘在这里将养身体就是,至于其他的事情,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外面打打杀杀,终究是男人家的事情,你我妇人,本不该抛头露面的插手其中,姑娘为家事操劳,我能理解,可凡事都要有个度,老爷既然不愿意见你,那自然是有不愿意见你的理由和原因,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却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说了不肯见,那就是不愿意见,姑娘见了也是白见。”
“不,夫人,你让我见到侯爷,我一定能让他改变主意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王蓉说完这句话,脸上不由的浮起了几丝羞红。
柳师师对于太原王氏连同三晋士绅勾结乃蛮部落企图破坏顾同用来联系西京和汪古等部落的界壕马市有所了解,再加上她执掌余庆堂,多年来的劳碌让她早已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场以及独到精明的眼光,见到芸娘说尽了好话,王蓉却依旧执迷不悟,而且脸色羞红,显然是怀着什么羞于开口的目的,稍微一想,柳师师当即明白了,王蓉想要用美人计来换取顾同改变初衷,猜测到这里,柳师师立刻脸色一变,不客气的说道:“王姑娘最好还是收起你的心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既然王家人做出了天大的事情,那自然要有天大的勇气来承担与之对应的后果,你我都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消我多说。”
被人猜透心思,王蓉是又羞又怒,想要辩驳,也没了辩驳的勇气,耷拉下眼睛,终究算是认命了。
看着王蓉如此,沈默娘心中多少是有些同情和可怜的,毕竟当初顾同北巡的时候,她一路上和王蓉多有接触,知道这个女子也不是心肠坏毒的人,现在这般,也是为了家人着想,当即叹了口气,说道:“妹妹就且住在这里,安心将养身体,等你病好了,老爷忙的事情也都忙完的时候,他自然会接见你的。”
不用去问,王蓉也都明白顾同当下在忙着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父兄和族人,此时正在踏上一条不归之路,王蓉心中更加觉得难受。
她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或许就不该来西京,既然早已经知道顾同是个心怀天下,志在社稷的人,此番求情,又何尝不是自取其辱,与其求情,倒还不如留在太原府,与家人一起等待图穷匕见那一刻。
后悔显然迟了,顾同将王蓉接进府,说是将养身体,其实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囚禁?
对于一个已经知道自己手段的女人,顾同自然是不会放虎归山,让她去给王中立等三晋士绅通风报信,相反,扣留王蓉,也能让王中立乱了阵脚,给后面即将到来的交手增加一些胜利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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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同猜测的不错,王蓉出走,几宿未归,确实让王中立慌了心神。
“父亲,还是没有找到小妹。”王中立长子带着次子王岳,幼子王振从府外走进会客厅,见到父亲正在焦急等待,心中惶惶的说道。
“还没有找到?太原府就这么大,这个死丫头能去哪里?气死我了,等将他找到,为父一定要把她打个半死!”王中立气的胡子都吹到天上去了,眼见着府上就要迎接贵客,筹谋大事,偏偏这个时候王蓉不见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见到父亲又是急迫,又是关切,性子稳妥的王岳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只能慢慢寻找,父亲这里切记不能乱了阵脚,二叔已经迎接三晋各地的豪族士绅,今夜就将入府议事,小妹失踪事情固然重大,但是家族所谋更加重要,父亲在这里耐心等候二叔与那些世家的代表人,我和大哥、三弟自去寻找。”
王中立听罢无奈的点了点头,事情到了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这般安排,王振却是很不情愿,只听他嘟囔的说道:“大晚上不让人睡觉,却出去找人,哼,小妹那么大的人了,用得着找吗?我看八成是她看上哪家的穷书生了,又怕爹爹你责骂,然后就和那书生跑路了。”王振越说越加觉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