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他又自我调节好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语调都没变,“纯纯一定是不想动手,小懒虫。没关系,我喂你喝。”
调羹舀了一勺甜汤,吹凉,喂到她唇边。
动作娴熟,仿佛这个动作,他早已经做过千万遍。
冉纯睁开眼,挥手把他的手拍打开,措不及防的,一调羹的甜汤全都泼洒到她脸上。
纱布侵湿了一块,冉纯愣是一声都没吭。
东方昊然手忙脚乱的放下碗,自责又痛心,“你恨我可以,别这么折磨自己,行么?”
冉纯幽幽移开目光,“我不想看到你。”
“我必须照顾你……”东方昊然说得艰难,“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是他的责任,他甘之如饴。
也只有这个一个借口,才能让他留在她身边。
“我明确的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你死心吧。”冉纯语气平静,一点也不像在说气话。
东方昊然了解她,她向来有骨气,有傲气,谈婚论嫁时,发现他有一个私生女,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做出抢孩子父亲的事来。
她说走就走,从这段感情中抽身得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天南地北的追在她身后,这么久以来,看她放逐自己,竟比被人捅了一刀还难受。
她一句要他死心,说得轻巧,如果能死心,他也不会一直这么死缠烂打的追在她身后,没脸没皮没尊严的纠缠了。
如果能死心,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感情的事,向来不由人。
东方昊然没有回答她,而是起身去叫纪伯伦,她的纱布湿了,怕会影响伤口的恢复。
南希跟着东方昊然来到房间里,给冉纯换了纱布,提醒她保持愉悦的心情,这样更有利于伤口恢复。
俩人感情的事,南希也不方便掺和,换好纱布就出去了。
东方昊然看着双眼紧闭,仿佛看他一眼都不愿的冉纯,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来自心脏传来的钝痛,“冉纯,想让我对你死心是么?”
真的想让他死心是么?
“好,我会死心的。”东方昊然笑了起来,竟是笑得比哭出来还难受,“等你……等你脸上的伤后恢复好了之后,我会死心的。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纠缠了这么久,我也看清了,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再缠着你也没什么意思,总不能把以前美好的回忆都缠得消失殚尽了。答应过你很多事,每一件都办到了,这一件,我也……一定会办到。你放心,你可以放心。”
东方昊然就站在床尾,手足无措得像个犯错的孩子,彷徨又迷惘,“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相信我么?”“你现在就走,我会配合治疗。”冉纯说话了,短短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利器都要来得伤人。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十月寒。
她平静无波澜的一句话,使得东方昊然犹如进入了冰天雪地的冬季。
浑身发颤。
“纯纯,你……真的就这么不想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