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波垂着眼并不敢看萧靖寒,尽管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父亲,但是萧清波还是有些惧怕对方身上那种冷峻的感觉,说来也怪,他竟是对这个父亲没有半点的怨恨,仿若就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反倒是对那女人,萧清波偷看了一眼陈拂香,心里就觉得委屈的紧,可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偏偏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细白的小手死死的扣着丫鬟们上得新茶,眉心微微蹙起,薄唇微抿,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层淡淡的忧郁,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这一咳嗽,萧靖寒的意识也微微被拉回,这个孩子倒是好相貌,跟陈氏长得有*分的相像,可一个男子长得姿容太过出众,又病弱不堪,实在不是什么什么好事,可到底有些亏欠,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询问了波哥一些日常,又问了他读到了那些书,才出声让他好些了便与弟弟一起读书。
萧清波一愣便应了,倒是陈拂香有些担忧,波哥的这身子用不用专门请个先生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若是祖父肯教导这孩子就好了。
萧靖寒坐了一会儿见陈拂香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便蹙了蹙眉,起身走了。
萧清波这才抬起头打量自己的母亲,带着面纱的女人对着屋里的摆设指手画脚了一番,又道,“将我那套珍珠帘子拿来挂上,还有番邦进贡的那颗东珠也送过来……这儿在添几幅画,库里那套暖白玉的四宝也拿过来……”
奇珍异宝不断从她嘴里吐出,站在萧清波一旁的元宝不由得咽了咽吐沫,早就听说这位少主子的娘亲财大气粗。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否则这等好东西谁家舍得拿出来用。
见奴才们一一应了,陈拂香才舒了一口气,又嘱咐道,“万不可轻怠了大少爷。”
萧清波冷眼看着这些东西,心中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了自己吧?她那当初那般对待自己,还将自己推倒在地……萧清波这么想着自己越发觉得委屈了。他想要的只是她的关怀。根本不是这个这什么劳子的奇珍异宝。
不过在宫中多年,萧清波还是努力的收拾了自己的表情,但他毕竟年纪小。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陈拂香瞅了瞅他,担心他是刚刚过来身体不适,又唠叨了几句直到这位有些不耐烦了才走人。
回到素水斋的时候就见萧于惜和萧清源正一脸兴奋的往外冲,后面还跟了一堆奴才。“这是去哪儿?”
萧于惜对着陈拂香行了个礼,“回母亲。女儿正想去看清波哥哥!”说着一双大眼睛也亮了起来。
萧清源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在她屁股后面,嘀咕道,“那个清波哥哥有我厉害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他?”
陈拂香微微出神,她很少见到女儿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过。就见萧于惜已经凑到了自己跟前拽着自己的衣角仰着小脸,“娘亲……”
陈拂香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清波哥哥劳累了一路。这会儿已经休息了,等晚间家宴的时候你在和弟弟去看他吧!”
“那。好吧!”萧于惜声音里满是失落,视线扫过陈拂香却是带着满满的怀疑。
陈拂香心里一凉,就见萧于惜已经乖巧的退了下去,难不成真是自己前世欠她太多了,才让她这般对自己?
旁边源哥见她不开心,一个小脑袋拱到了她身上,两只小胳膊用力的抱着她的小腿儿,见陈拂香低头看她,便做出各种鬼脸,陈拂香低头一看,不禁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这孩子!”
萧清源拉了母亲的手郑重的说,“以后源哥一定会乖乖的,不会让娘亲伤心。”
“好,好……”听见源哥这么说,陈拂香心里满满的宽慰,如今波哥也回来了,自己的娘家也没有像是前世那般有被灭口的印象,日子将来也会越过越好的。
陈拂香牵着源哥向着屋子里走去,迎面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走来,正是萧靖寒,显然刚刚的情景,他自然也是看到了眼里了,赞许的摸了摸萧清源的小脑袋。
萧清源冲着他得意的一笑,不知道他又说了什么,连带着陈拂香对萧靖寒也温柔了不少,三个人便向正房走了去,看起来那么的温馨。
素水斋的另一侧,萧清波与元宝被一人高的灌木遮掩了身子,正怔怔地望着这边儿,见那三人进去了,忽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更是毫无血色,元宝心疼地道,“少爷,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萧清波拿下自己的手,手心里竟然有斑驳的血迹,不过他很快又合上了,满眼的惊恐。
元宝站在他的身后正好没有看到,“少爷,您怎么了?”
“怎么了?”萧清波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回去吧……”他本就是一个残躯一个不能给家族和她带来好处,还只会让她操心的人,怎么配像是弟弟那样得到母亲的疼爱呢,只有他才能够给她带来快乐吧。
瞧,这不是那个将她驱逐的男人也对她好了起来,萧清波眸子暗了暗,心中涌进了无数的黑暗,他想恨他们,可更恨的还是自己。
元宝心疼的将他搀扶回了映波院,锦秋正给小丫鬟们吩咐安排平日的事务,见到二人急忙迎了出来,十四五岁的少女脸上带着红红的生机,满脸的关切,萧清波吃力的一笑,“我没事,锦秋姐姐还是快些去忙吧。”
“少爷!”元宝瘪瘪嘴,跟了萧清波这么久,他又是太后娘娘千挑万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