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一宣完圣旨,庄贵妃就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拍了拍一侧的庄玉珍,“好孩子,你父亲体恤本宫在宫中乏味,如今请旨让你与本宫做个伴,本宫甚是欣喜。”
欣喜?欣喜个屁。
众人一阵腹诽,这庄贵妃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她惯是喜欢拈酸吃醋,霸占着皇帝。如今多了一个外甥女给自己抢男人,能高兴就怪了。
不过这庄侍郎也真是的,竟然会主动上旨关心皇上的后宫,而皇上竟然也没有恼怒,还纳了她的女儿,这姑侄共事一夫,说出去可真不是个光彩的事情。
再看看旁边这些貌美的少女,许不过是人家庄家的障眼法,庄家究竟有什么值得皇帝入眼的。
庄含烟被庄贵妃给了个没脸,先头心中有气,后来看庄贵妃就是一脸的同情了。
庄贵妃漫不经心的正将她这小眼神看了个正着,心中有气,“怎么不见陈夫人?”
陈夫人?
众人一愣,庄含烟脸色一白。
庄贵妃好似没看见一般,“上次在宫中遇到陈夫人,本宫与她相谈甚欢,本宫难得出趟宫,还以为在这花宴上能看到呢!……咯咯,难不成襄阳侯府压根就没请人家正经夫人?”
庄玉珍被庄贵妃掐的手臂一痛,惊觉的看向底下的庄含烟,同为女子,她虽然不喜欢陈夫人长得貌美如花,但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教育,却是让她从心底对做妾有一种莫名的抵触,不过做皇上的妾那就另当别说了,那是荣耀。
襄阳侯只觉得今日真是诸事不利。如今夫人和小姐正昏厥着,满座的贵人,他总不能将姨娘给请上来。
“回贵妃娘娘的话,陈夫人身体有恙,如今已经和醴郡王妃回了萧侯府!萧侯爷也陪着回去了!”
襄阳侯急忙解围道。
庄贵妃轻哼了一声,她才懒得管陈拂香去做什么呢,上次自己孩子流产虽然陈拂香不是直接的责任却也有她一半的。这会儿挥了挥帕子。“好了,人都领了,咱们就回宫吧!”
皇上到底是给了庄贵妃和庄家面子。毕竟在外人眼里庄贵妃代表的就是庄家。
大大的玉撵停在眼前,庄贵妃打了个哈欠,上了车撵,压根没有理会原本要跟上去的庄玉珍。
庄玉珍不由得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嘴角虽然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阴霾。有对庄贵妃的也有对自己那不争气讨厌的姑姑的。
庄含烟傻愣在当场,见庄贵妃要走,才猛地回味过来冲到玉撵前,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庄贵妃身侧的几个奴才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庄含眉,你不要太得意。你是怎么登上这贵妃之位的,我一清二楚。既然能把你弄上去,我也能够把你拉下来!”
说着庄含烟挺着胸从众人面前走过,见庄玉珍还愣在当地,就对几个小太监投了一记冷光,那小太监都是皇帝派过来的人,自然知道这位主儿在皇帝心中的分位,急忙又找了一辆车单独请了庄玉珍上去。
庄含烟这才找回半分场子对身后的司棋道,“咱们也回吧!”
司棋木讷的应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庄含烟身后,今日所见所闻简直是大大超出她的想象。
庄含烟有些不悦的看了司棋一眼,这个丫鬟比起司琴来简直是差透了,像是个木头似的,什么都要让自己亲自出头,若是奶娘在也好呀。
庄贵妃望着庄含烟的背影,死死的捏了捏玉撵的扶手,染着红蔻的指甲盖,将她用力的手指衬得苍白,“改日,本宫倒是要请陈夫人进宫好好说道说道,她这是怎么持家的,竟让个妾四处招摇!”
庄贵妃脑袋还算灵活,一会儿的功夫就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她在深宫不方便出手,但是正室与侧室哪有那么容易相处,更何况庄含烟头上还压着太后一道懿旨。
庄贵妃的心情总算舒服了许多,“起吧!”
那些抬玉撵的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只管做事,谁都不敢将自己刚刚听到的一番花说出去,否则,他们还没见到皇帝就死在了贵妃手上了。
他们这些在宫廷里混的谁还没个把柄或者过去,亦或者家人的,冒不得险。
陈拂香与醴郡王妃原本是顺着路线往萧侯府赶,可走了半路,陈拂香突然醒了一下,对着醴郡王妃眨了眨眼睛。
醴郡王妃会意,便使唤如娘去给萧侯爷说一声,今儿个,她要带妹妹回娘家!反正从襄阳侯府回萧侯府,陈国公府那是必经之路。
更何况醴郡王妃心中对几个弟妹在襄阳侯府上的做法十分不满,有心要发作。
能按捺到此时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惜姐自从陈拂香去了静慈庵就没有来过外祖家,但是外祖母每年都派人给自己送礼物,心中也是欢喜的很。
萧靖寒原本不乐意,可是醴郡王妃面前,也不好太过分。
所以如娘传达了醴郡王妃的意思,萧靖寒也只好作罢,自己一个闷气的回了萧侯府。
醴郡王妃的马车晃晃悠悠,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的,大魏的皇族不多,但是一个个都比较金贵,像是燕亲王、良王、醴郡王……剩下都是一些远支儿了。
远远地看见了陈国公府那厚重的黑色大门,陈拂香的心顿时沸腾了起来,前生今世,她有多久没有进过这扇大门了。
就连她握着车窗的手都有些颤抖,原本在马车内四处张望是极其不符合礼仪的,但是醴郡王妃看见了陈拂香那苍白而发抖的手,喉咙瞬间堵住了,想要像是小时候一般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