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我把工地这边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做了安排,尽量将对工作的影响降到最低,然后去找负责项目部机械设备的负责人请了个不定时的长假,这当然是不符合规定的,我只好去找了罗森林说通,特事特办,特假特批。
至于此次去北京的“旅费”,我可没有田小维那么土豪,直接揣十五万在身上放着,上次为了买光米瑶两个花店的花,我从工资里预支了两万块钱出来,结果只花费了一万,后来米瑶又给了我五千块钱的介绍费,这一万五千块钱现在都在我的卡里存着,另外,我又让陈思婷从霸道烧烤的营业收入里给我支了五千块钱现金出来……两万块钱,这是我此次北京之行的全部身家!
机票是陈思婷下午从上帮我订的,小妮子挺感性的,红着眼睛说,要是有人肯不远万里的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去找她,她一定会感动得死掉的……其实我并不认为我是在做一件感人的事情,只是听着陈思婷细数着她曾经跟苏麦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我的思绪也跟着她飞到了那段很荒芜,却又很阳光的日子。
晚上,大伙儿在霸道烧烤为我践行,起初气氛还不错,挺轻松的,可是随着酒精的摄入越来越多,夜也越来越深,大伙儿都变得感性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搞得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令我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其实这种悲壮感一点儿也不虚幻,反而让我觉得非常真实,如果这次北京之行,我没有能够见到苏麦,或者说亲眼看着苏麦跟陈放步入婚姻的殿堂……我想我会崩溃的,那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死亡,仍然会有呼吸,仍然会有脉搏,仍然会有心跳,但是它们所支撑起来的无非就只是一具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而已。
夜色落尽,又一个天明。
新疆的太阳仍然一点儿也不吝啬它的光芒,虽说这个季节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炽热,但看着到处都被照耀得亮堂堂一片,心里总归还是要开阔点儿的。
刘山送我去的机场,候机的时候,我们哥俩儿蹲在机场附近的路牙子边上抽着烟,撅着屁股抬着头,望着从地窝堡机场起飞的一架架飞机,轰隆隆的滑行升空,从一个庞然大物渐渐变小,变小,最后只剩下一个手指般大小的轮廓,在广袤的天空中慢慢爬行。
我学着苏麦曾经的样子,伸出两手的食指和拇指,交错的对接在一起,围成一个很有相机感觉的方框,然后仰着头,从这个方框里看着头顶那片不知道有多大的天空。
默默的,登机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到点儿了。
刘山抽完了烟,伸手碰了碰我说:“兄弟,你也知道,哥们儿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能给你说一句一路顺风了!”
“嗯,一路顺风!”
我点了点头,伸着懒腰站起了身来,将那个只装着几件我的换洗衣服的旅行包提在手里,大步的向航站楼走去……
这天。
我和田小维。
一个南下,一个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