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容貌的女人在这后宫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帝王的宠爱不过也是因着那一层面皮而已,洪蓝雅声泪俱下,在这个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歇斯底里的痛哭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如同敲打在了心上。
那么疼,那么撕心裂肺,那么的刻骨难忘。
女子一生韶华,换却帝王无情的眼眸,冷冷的金黄圣旨就将她们如花的人生封死了全部希望。
这一刻很漫长,又恨短暂,只有一个呼吸的声音,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房间里的女人心有戚戚焉,彼此望着的 眼神纯净如水,再无往日那些勾心斗角,再无计较的嫉妒,有的只是彼此的怜惜。
“你们都明白了吗?”段晓雅扫了扫屋子里的众女问道:“女人不要总为别人活,我们要为自己活,人生只有一次,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众女眼前一亮,随着段晓雅的一句话,她们在这一刻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是啊,以前在家里从小就被教习琴棋书画,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成为家族可以拿出来联姻的工具,何曾为自己活过?”一女感叹,两手交错在一起,脸上的笑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我也是。”
“我也是啊,学不好还要挨打。”
听着众女七嘴八舌的就要开始唠起自己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段晓雅一阵头大,连忙轻咳了几声:“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们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众女低喃。
良久的沉默后,突然有人哭了起来,嘤嘤泣语,不忍相闻。
“好了,你们先别忙着哭。”随着有人哭出来,紧跟着就引起了好几个女人的哭泣声,段晓雅忍不住扶了扶额头,这女人真是麻烦啊:“本宫已经得到皇上的旨意,放你们离宫。”
“真的吗?”洪蓝雅激动了扑了过来。
段晓雅连忙错开身子,扶住她,点了点头:“不错,只要你们愿意,这皇宫你们大可以离开,本宫会为你们安排银钱以及护卫,送你们归乡。你们就可以回到家里与父母亲人团聚了。”
众女脸上皆是一片欣喜,纷纷陷入了激动的情绪中。
“好了,你们都考虑好,决定好什么时候离宫,随时可以去找本宫。”段晓雅说完,随即就离开了房间,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这些可怜的女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成为路人的何止是萧郎一人尔?那茫茫天下,如此之大,她们错了那么多,这被欠下的幸福,谁又还得清?
望着朱红色的宫墙在暖日的照耀下闪出层层光芒,段晓雅的笑意里呆着冷漠,冰寒透骨。
这一座权利巅峰的牢笼,捆缚了多少人?
荣华富贵也好,锦衣玉食也罢,哪里比得上情挚一生。
脑海里突然想到上官凌天长身如玉,站在太和殿上,居高临下的问自己是否愿意做一国之母,从此母仪天下,成为整个东凌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冷冷一笑,段晓雅拍了拍脑袋,自嘲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天女虽然是传说,但是却是人传出来的。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看到在门口挤着很多人,各个手里拿着一些账本还有毛笔,见到段晓雅走来,纷纷跪了下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段晓雅皱眉,看着这一群人一手执笔,一手执书的样子,好有一股道貌岸然的风范啊:“史官?”
一个笑的谄媚的官吏抬起头,举了举手上的账本,好好地一张脸笑出了好几朵菊花:“蓝妃娘娘吉祥,这是太妃寿宴要准备的东西,以及钱数,还请娘娘批复。”
原来是等自己来签字的啊。段晓雅唇角一勾,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官凌天将为太妃举办寿宴这个事情交给了自己,所以这些负责林林总总事务的人也只有自己批准了才能娶国库领银子了。
想到这里,段晓雅对着众人笑了笑,招呼大家起身,一并进入了房间里。
段晓雅坐在上首位置,众位官吏排成了两排,站在大厅里。
“一个个来,从你开始吧。”段晓雅随手点了一个人出来,一边吃着香浓的桂花糕,一边听着底下人的汇报。
虽然她有时候很迷糊,但是前世特工训练速记,可不是白训练的。
官吏捧着账本念得很慢也很细致,段晓雅连连摆手,催他念快一些。
小官吏眼里闪过一丝鄙视,对蓝妃这个意思顿时理解成为了应付。
段晓雅仍然是慵懒的坐着,眼睛眯着,嘴角弯弯,但是大脑却在飞快的消化着落在耳朵里的那些数字。
“等一下!”段晓雅蹙眉:“去年的灯笼十个铜板一个,今年怎么变成了十五个?”
小官吏额头的汗冒了出来,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娘娘,这是采办处递上来的价格,下官也只是照价预算,想来是涨价了。”
“涨价?”段晓雅冷笑了出来,这物价飞涨的可真厉害啊,不到一年光景居然上涨了百分之五十。“那去年需要灯笼两万只,今年怎么就需要三万只了?”
“皇上的意思是今年要办的热闹些。”小官吏头抵在地板上,颤声道。
“采办处的人何在?”段晓雅环望了一圈众人,只见一个瘦的如同竹竿的男人站了出来,作揖行礼了一番,才悠悠道:“娘娘,属下就是采办处的总管。”
男子尖声尖气的声音,简直就是一个太监。
段晓雅好奇的扫了扫男子的官服,在袖口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