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晴说的这些,秦翰丰无疑也是明白的,但他自己明白这样的道理,却不代表他有信心能够说服他那些堂兄弟们。
“时间太过紧迫了,联系银行是赶不及了。哪怕关系再熟,这种时候,银行也不会放款给秦氏。”
垂下眼帘,秦翰丰似乎是想了很久,才道:“小新,不如把秦氏押出去,从财务公司手里贷钱吧!?”
“财务公司?”沈天晴掀眉,“大伯,你是说那些地下账务公司?”
放高利贷这种事,虽然是违法,可近年来却在地下金融业很兴盛。
沈天晴不是没有听说过,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利用这个途径来筹钱。
“大伯,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不如你让我回去和爷爷商量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时间去说服伯父?”秦翰丰突然就发了火,“只有几个小时,就会开盘了。一旦股价大跌,秦氏就没有迂回的地步了。”
看沈天晴仍然沉默不语,秦翰丰沉声道:“你是秦氏的执行总裁,所有公章文件都在你手上,你有特权动用公司的流动资金,自然也有权利抵押公司。小新,这个时候,时间就是金钱,你不能优柔寡断啊!”
“我知道,大伯……”沈天晴笑了笑,却没有答应秦翰丰,只是淡淡道:“让我再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我也会把秦氏的股份暂时抵押出去,先贷一部分资金。小新,为了秦氏,这次大伯也是拼尽全力了……”
“谢谢大伯,”看了下手表,沈天晴站起身来,“我先回公司,天亮之前我会调动流动资金。抵押的事,我再给大伯打电话。”
秦翰丰点了点头,沉声道:“先用我抵押的钱顶一阵子……”
沈天晴点头,一叠声地谢谢秦翰丰。
但转身出了秦家,就阴下了脸。
“秦总,怎么样?”早就等得心焦的蓝小茹俯过身,急着问。
“我刚才有看到秦经理被带走,事情是不是很不好?”
“是很不好。”沈天晴苦笑了下,低声道:“老虎都逼上门了,家里的耗子还在想法子盗洞——人啊,真的是贪欲太重。”
秦翰丰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深明大义,甚至还说要把自家的股票抵押出去换流动资金。
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感人,好像是要和秦氏共存亡一样。
可是沈天晴却还是不能相信他。
大伯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是在诱使她把秦氏,她手中的股票抵押出去。
如果这一战,真的成功了,或许没有什么,但一旦失败,她抵押在账务公司的股票就再也拿不回来。
她,秦老爷子将不再是秦氏的主人!
再仔细想想,就算是成功了,但那家地下账务公司如果不告谱,私下把股票转卖,她和秦老爷子也一样可能随时都一无所有。
抵押全部股票,要冒太大的风险,她刚一听到就在迟疑。
在秦翰丰几次阻拦她,以时间紧迫不让她和老爷子商量之后,沈天晴更是可以肯定秦翰丰另有图谋。
说不定,她的股票一脱手,转手就到了秦翰丰的手中。
“卖了儿子,当然得捞回更多了……”冷笑了声,沈天晴抬头看看仍然灯光通明的秦宅,心却是凉透了半截。
没有人能靠,只有她自己。
“喂,”接起电话,沈天晴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电话是许美娟打来的,“小新,我刚才听到公公和人打电话,好像是说筹钱的事……”
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许美娟还是低声道:“对方好像提到什么江先生,说是只要你开口,就能拿到钱的话——小新,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为公司出卖自己的,但你看现在的情形……”
沈天晴皱眉,细细聆听电话那边,忽然就问:“嫂子,你身边还有谁?”
她这么一问,那头的悉索之声,立刻就停了。
但沈天晴仍然可以肯定在许美娟身边还有别人。
这通电话,绝不是许美娟自己的意思。
听着许美娟有些慌乱的声音,沈天晴不禁无声地冷笑。
这是在逼她尽快做出决定呢啊!
“秦新,你不愿意为秦氏牺牲,那由我来做好了!”秦艳华尖着嗓子嚷。
许美娟似乎是在推她,“别乱说话了,小新,你别介意啊,我不是想逼你什么——真是,先挂了,挂了……”
因为薛少峰的事,他们都认定了她不会走这条路,所以故意打这通电话,好让她能尽快决定抵押股票。
合上眼,沈天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这一群亲戚,还真是妙极了。
“秦总,秦艳华出来了……”
睁开眼,果然看到秦艳华匆匆走出了秦宅,后面许美娟跟出来,拉着秦艳华,也不知说什么,秦艳华却根本不理会她,甩开手就走。
“跟上她——看看我这位堂姐是不是真的要为秦氏牺牲。”
秦艳华和秦新同岁,却一直没有结婚。
不是嫌这个没钱,就是嫌那个不够身份。
在秦艳华心里,只有比秦家更有钱、更有地位的男人才是良人。
虽然刚才电话里许美娟说的话,沈天晴并不信,但秦艳华说的,沈天晴却是有些信的。
秦艳华驱车赶到的地方,果然是江楚天所住的希尔顿酒店。
原本秦艳华想直上套房的,却被大堂经理拦住。
“秦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总统套房的电梯,只有套房客人才能使用,不如这样,您联系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