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答应,哪怕是赔了他这条命不要,他也不能让别人抢了本该属于紫衣侯的名声。
赵樵原是准备回郡守府的,可是马车行到一半他便又决定要回崔府一趟,他心中不甘,一定要问问一直替他出谋的人,难不成他们筹谋半载为了便是将别人捧上神坛?
舍弃了名声这些物资倒是好安排了,楚墨只略作思索便着手安排下去,倒是落下顾横波一人无趣得很,她也不急着离开,随便寻了把椅子坐下等赵樵去而复返。
所以名声这东西于他而言有之加冕,无之也不需强求。
楚墨本也不是十分在意天下百姓对他的看法,所谓成王败寇,史书永远都是属于胜利者的功德册,他若是真的攀上了九州顶峰天下百姓不会记得他脚下埋葬了多少枯骨,他若跌入云端也没有人会记得他做过多少丰功伟绩拯救过多少黎明百姓。
到了晚膳时辰厨房送来精美的饭菜温嬟因为吃多了糕点只勉强吃了两碗饭便放了碗筷,带着含羞以散步的名义开始压崔府花园的石子路。
顾横波:“……”
楚墨:“……”
然后沉醉在自己的计划中信誓旦旦道:“晚间妾身便让含羞做几个布偶,上书渠伯赳三字,然后每日用银针痛扎三百遍,诅咒他终身不举,媳妇偷汉子,姬妾跟人跑!”说完温嬟恶狠狠的龇了一下牙,对自己残忍的诅咒佩服得五体投地。
温嬟瘪了瘪嘴,对于楚墨的话明显不满:“妾身是打心眼里想替夏侯公子报仇的!”
“气走了文朝,这下夫人高兴了。”楚墨这才发现温嬟还是个爱记仇的,大笑一声,只道果真是芯人。
夏侯婴迅速打掉温嬟的手,然后小心的瞅了眼边上楚墨的表情,暗暗远离了温嬟好些距离才回味过来她话中的深意跳脚吼道:“谁要你报仇!”说完又觉得不对,恨恨的瞪了一眼温嬟快步的出了大厅。
然后继续踮着脚抚摸夏侯婴垂在身后的长发,安慰道:“小绿不伤心,本夫人回头替你痛打渠伯赳一顿,以报夺姬之恨!”
温嬟得意,宣布署名权:“刚刚本夫人取的。”
夏侯婴找到重点:“本公子什么时候叫小绿了?”说着低下头瞅了瞅自己一身华丽的玄色锦服,他没穿绿衣啊!
“小绿?”楚墨挑眉,看向夏侯婴忽而想起去年蓟城那件众人皆知的事,大悟,嘴角挑起一丝戏谑看着夏侯婴,学着温嬟说道,“小绿啊,你什么时候成了本侯夫人的人了?”
他还没有娶到心上人生娃打酱油呢,他不想死啊!
夏侯婴仰头望房梁:“……”
“夫君,不许你恐吓小绿,小绿现在是妾身的人了!”见夏侯婴遭受到楚墨的言语恐吓,温嬟犹如母鸡护仔一般迅速跳到夏侯婴身前,张开手,用自认为十分霸气的姿势对楚墨喊道。
虽然是有“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样一句话,可前提是墙角挖倒了自己还有有命消受不是,夏侯婴虽然自诩fēng_liú,红颜知己无数,可不敢动楚墨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个摆设。
楚墨收回目光冷冷瞥了一眼仍旧陶醉在母爱光芒中的温嬟,轻声冷笑:“若是主动的是你,文朝兄以为你还活着?”
夏侯婴正疑惑小绿是谁便感受到身侧一道吃人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将抱着自己的温嬟迅速的推开,然后立即举手向楚墨表明立场:“我发誓,是夫人主动的。”
“小绿啊,以后本夫人一定会对你好的!”温嬟一边将夏侯婴束得整齐的发冠打乱一边伟大道。
感受到温嬟同情目光抚慰的夏侯婴莫名觉得后颈一凉,悠悠的转了头寻找目光的来源,敲看见着了件素白对襟绣海棠花纹罗裙的温嬟逆着阳关犹如仙女一般施施然向他走来,不等他回过神便被温嬟一把抱在怀中抚摸起头来。
哎,可怜的小绿啊!
温嬟听后不由佩服起她爹爹来,真是未卜先知啊,亏得当时这厮求婚没应,不然后面她得顶多大一定绿帽子啊!这样一想温嬟不由同情起夏侯婴来,但凡是个男人,遇上这样得事别说记恨了便是将渠伯赳剁烂了喂狗也不见得能解气。
顾横波叹气,悠悠道:“若只是这般文朝倒不至于记恨上,女人如衣服,便是送渠族长几个原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只是后来渠族长也没有同文朝招呼一声便直接收了这名美姬做妾,且蓟城大小筵席皆携带在侧,让文朝一时成为蓟城上流之间的笑话。”
“那也只能说明渠伯赳比他有魅力呗!”温嬟是个实诚的孩子,觉得夏侯婴是自己魅力不如人还记恨上人家,忒没风度了。
温嬟掐指算了算大抵记得是有这么一号人到过温府拜访,让她爹爹签个什么国学府使用授权书,更是因为见过她一面说要娶她为妻。
一年前?
“去年渠族长到蓟城国学府开办道学会,文朝府中的一个美姬不知怎么听说了,着了道袍便跑到国学府门前跪求为妾,因为这美姬平日颇得文朝宠爱,城中贵族识得她容貌的不在少数,因此是闹得举城皆知。”
顾横波一僵,万万没想到温嬟是问这个,不过也只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笑道:“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蓟城贵族之间更是无人不知,想来是夫人极少走动,故此才有这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