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只是个活跃在流魂街上的小混混。
虽说自幼就跟随岩鹫厮混的他也学了不少的鬼道,但那毕竟只是些用来针对普通人的小手段。
平时用来与流魂街上的其他帮会社团抢夺地盘,唬一唬人还能有些用处。
而若说他也会些其他招数,也都是平日里与人打架厮斗中练出来的野路子,又能有什么威力。
今日遇上一头有着等同于副队长级实力的亚丘卡斯,他的所有手段都已没了用处。
故而狂热只能抄起一根棍子。
嘶吼着,不要命般的冲上前去。
他本就打了一死了之的意思。
他与刀疤的情感已称得上是刎颈之交。
一人既死,另一人若不能为之报仇雪恨,便是与qín_shòu无异。
这是他们当年对着日照大神发下的重誓!
即使刀疤有着万般不是,他所做下的事情是多么的令人不齿。
但兄弟的血仇,他却不能不报!
他早就打了搏命的心思,用自己的性命为柳生争得一丝先机。
只要自己吸引了这头大虚的所有注意,柳生的攻击才能更稳妥地命中目标。
他相信柳生一定能替他斩了这头大虚。
这些年他们见识过柳生的斩术修为可是不止一次。
即便他印象中的那个年轻人远没有斩杀如此一头大虚的实力,但如今的柳生却已是护廷十三番队货真价实的副队长!
即是副队长,便一定有着与他名号相称的实力!
何况,方才于神社外发生的战斗,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样的实力,怕是瀞灵庭的队长也是不过如此罢。
狂热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大虚坚若磐石地背上。
“喀嚓……”
木棍毫无意外地断成了两截,但狂热却也同时被那对利爪开了膛破了肚。
他到底只是个凡人罢了。
带着笑,带着泪,狂热终是不得不阖上双目。
但他总算满足了最后的心愿。
在他仅余的一丝意识下,随着那位柳生大人的刀挥落,一颗狰狞丑陋的头颅冲天飞起。
一阵血雨扑面而落,是那么好看……
仅仅一击便斩杀了一头亚丘卡斯级的大虚,但柳生却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狂热,早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狂热的死……
“兄弟,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的错。”
不知何时,岩鹫已来到柳生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道。
“只是我心里难受,多好的一条汉子啊……”
“他也是我的兄弟,百十年的好兄弟!如今这样的死法,想必才是他最希望的呢。”
岩鹫叹了口气,“若不让他这么做,他明日一定是会切腹的。”
“别看我这兄弟为人粗大,性子却是极为刚烈的。”
“他昨夜一直内疚着,谁也劝他不住。他说,他不愿独活……”
“我知道……由他的眼神我就看得出……”
“他甚至起了自绝心脉的心思,与我说话时他的灵力便一直包着各处脏器要害,我若不答应,他……”
“只是,心里难受呐……”
柳生抬头望向夜空,不见星月。
似是,要下雨了。
“走吧,带他们回去。”
长出一口气,柳生看向岩鹫。
他们,指得是狂热的遗体和那只大猫的头颅。
“嗯。”
岩鹫应了一声,便招呼老鹰去寻树枝做副简易担架,以便抬着狂热的遗体返回神社。
天还未亮,他们只得在神社中暂且休息一夜,等到天明以后再回返流魂街。
故而这四个人抬着具尸身又折了回去。
但让柳生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临时落脚的神社内却坐着一个人。
一个本不该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一个女人。
“队长大人,您到了。”
这个女人当然是碎蜂,也只能是碎蜂。
二番队队长碎蜂,是整个尸魂界内速度最快的队长。
这个“最快”,没有丝毫的水分。
倘若这位碎蜂队长是拼了全力赶路,要在这个时间抵达流魂街,柳生是丝毫不会感到意外的。
但他却仍有些意外。
柳生的求援讯息是在久野死后才发出的,那是,已将近傍晚。
而现在,仅仅不过是子夜时分罢了。
碎蜂难道是一接到消息便出发了?
按着瀞灵庭的规矩,一名队长级的人物未经过总队长大人的亲自批准,是绝不可能贸然出动的。
而这个批示决定,是一定要在汇集了全体队长的队首会上发出。
但若是真经历过这么一桩队首大会,碎蜂最快也要明日近午才能赶到。
柳生却不敢将内心的疑惑问出来。
碎蜂当然也不可能回答他这样的问题。
因为碎蜂的那双凤目正冷冷盯着柳生。
冷,冷的彻骨。
现在是子夜时分,这是个四处透风的破烂古庙。
夜风打在身上的感觉一定是带着寒意的。但碎蜂眼中的寒意竟比夜风还要冷冽几分。
小小的神社内一时安静异常。
柳生是不敢说什么话的,风铃与岩鹫更不可能说些什么。
直到柳生再也受不了碎蜂的眼神,打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他这几月来受的苦头可不止一桩。碎蜂折磨人的手段也不止一样。
柳生一直是怕这个女人的。
又敬又怕。
“我……”
“我教久野带的话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