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契坐在地上,仰视着容璧,容璧脸上是肆意的笑容,有薄薄的汗水覆盖在白玉一般的脸上,只是那白玉微瑕,左眼下有一道十字伤痕,给他添了十足的英气。
墨契挥挥手,拍拍屁股站起来说:“安乐侯答应给你治脸上的伤痕了吗?”
“没有,但也无妨,不过是小小的伤痕罢了,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大碍的。”容璧摸了摸他脸上的十字伤痕,只是微微的隆起,颜色也只是暗灰色,若要掩饰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墨契说:“对我们这种饮血征战的男儿当然无所谓,你可不一样,以后是要入朝廷的,怎么能说没什么大碍?”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容璧上下打量墨契两眼,然后退后两步,捏着他的玉骨扇说,“听说军营里龙阳之好的很多啊。”
“容璧!”墨契怒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容璧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反问:“我有不正经的时候吗?那说点正经的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墨契不解问:“什么意思?”
容璧解释道:“就是趁现在年轻,好好解决人生大事吧!”
墨契哈哈笑道:“你这是要五十步笑百步吗?你还有两年便也弱冠了,那时候你也躲不掉的。”
容璧好笑的说:“躲?我为何要躲?娶妻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没有我心动的女子出现,我还是会娶一个让自己舒坦的女子相守一生的。”
墨契皱眉,他记忆中的容璧是很抗拒那样被强迫的人生的,今日没想到他会这样淡然的接受了,于是问道:“我记得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愿意当太子伴读,便总是欺负赤潋,希望他赶走你,闹得皇上都知道了,可是赤潋不但没有怪你,还为你求情,恳求皇上不要责罚你,要你留下。”
容璧扬起脸,透过横斜交错的树枝,看着湛蓝天空,说:“是吗?我都不记得了,但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赤潋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不想当他的伴读,他就故意留下我,让我不舒坦,以此来报复我。”
“不是吧!”墨契惊讶,他印象中的赤潋善良温和,绝对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定是容璧故意抹黑赤潋,于是说,“定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赤潋绝对只是怕你被责罚而求你留下的。”
“是啊,我就是度君子指之腹的小人,你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嘛。”容璧低下头,“我早就立志要把他衬托成一个心怀苍生的好皇帝。”
墨契却撇了撇嘴说:“说的你会做很大的牺牲一样,你莫不是要做个奸臣吧,要是如此,我可不会放过你。”
“放心,不会的。”容璧笑着说,“回去吧,宴会现在差不多已经高-潮了,也要回去为涟漪她们给太后打个招呼呢。”
墨契点头,理了理发髻衣裳便和容璧一起回了御花园,宴会确实正是高-潮,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中央的舞姬,舞姬着红绡留仙裙,手里拿着短剑,动作端庄、悠然,没有半点杀气腾腾的气氛。
那舞姬脚下也有一排宝剑,却没有开锋,舞的正是完颜首创的剑上之舞《入塞》,但与完颜的不同的是,舞姬手中拿了剑,配着震天的鼓声,倒也让人觉得四面楚歌。
容璧饶有趣味的看着那剑舞,问墨契:“你觉得如何?可否有烽烟四起兵荒马乱的感觉?”
墨契摇头说:“只觉得她把剑舞的很好看,没有什么肃杀之气。”
容璧也应道:“我也只觉刀光剑影寒,红绡美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