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宴上太后宣布赐婚与他们,她不是不失落,不是没有一些小小的嫉妒,涟漪公主比赤喾大几个月,是不般配的,可是,除了这一点,还有什么是不配的,她开始唾弃自己,只要,只要他开心就好。
不久从爹爹口中得知,洪都王死了,而赤喾要守孝三年。所有的人都知道,这赐婚只怕是作废了,若公主等三年就是老姑娘了,皇上是必不会同意的,她竟然有丝丝兴奋……她想按捺住那样的情绪,洪都王是为陈国而死,她应该悲伤,可是,心底浮出的兴奋她按捺不住。
在得知赤喾要攻打猃狁时,她想尽办法跑了出来,和他在一起几个月就好了,要能帮到他就好了。
如今,她如愿了,她可以和他在一起几个月,可是,她还想要他多看她一眼,多留意她一点。
看到他无视她的模样,她好难过,明明刚开始只是想在他身边呆上一会儿,可是愿望实现之后,她又想要再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她会不会太贪得无厌了一些?
赤喾喜欢的是涟漪公主,她怎么能去奢望那些事情?
墨歌握紧拳头,走到女墙上,默默窥探赤喾远去的背影,渐渐融入遥远的地平线。
这样看着他也好。
京城,茶馆,说书人唾沫四飞,正兴致勃勃的说着洪都王的传说。
“洪都王年少真可谓fēng_liú多情啊,让多少女子踏碎芳心。”说书人唾沫横飞,“最终还是被王妃拴住心身,一生只娶了王妃一人。本以为是个美丽的结局,谁知道王妃最终因生世子而死。”
“这个王妃说来也有趣,是梁旁支的一个姑娘,长得也非倾国倾城,而且本人也无什么特色,不过是一般小女子姿态,却不知王爷看上王妃那一点。”
“自从王妃死后,很多人想要帮王爷续弦,但是洪王爷自此只关心战事和世子,与世无争。”说书人又叹息道,“最后洪都王被害,百姓们都自发的穿麻戴孝。这百姓自发穿麻戴孝也只有当初镇远侯死时才发生过……镇远侯墨魄,攻打猃狁国时不幸重伤,皇上把他救回来后过了半个月便死了,死时不过二十七八岁,真是天妒英才!”
听众们惋惜道:“别说了……说说别的。”听众们好像又回忆起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微笑的看着百姓的和蔼将军。
他自城门外缓缓而来,光洒了一地,花拂了他一身。光影稀疏,花影萧瑟,那开在岁月里的容颜如繁花般开落。
他或许只是过客,却给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回忆,成为心头的朱砂。
说书人咳嗽一下,换了个舒适的坐姿说:“那就说京城名门望族吧。”他喝了几口茶,听众们不耐烦,抛瓜子皮上去喊道:“快说。”
“哎呦,我说我说。”说书人拍拍衣服,缓缓道来,“这名门望族,第一个便是要说梁家,这梁家是前朝皇族,身份自然是不同,梁家女子常常入宫为皇后或是妃子。”
“当今太后便是梁家女子,先皇的发妻容皇后死后,娶了当今梁太后。太后也是好福气,入宫一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而且生有异彩,皇上便给二皇子取名玓音帝,有珠光闪耀之意。”
“先皇极为宠爱二皇子,也就是以后的洪都王,甚至想要传位给他,很多人都以为洪都王是太子,都来巴结梁家,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墨家的小姐嫁给了死去的容皇后生的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借助墨家,皇上登基。”
“如今梁家确实有些落魄了,能够称得上人物的也只有安乐侯梁子尘,只可惜腿脚不行……传闻他的医术十分高明,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到墨家,自然就是镇远侯墨魄的墨家,如今也是前途无量,长子镇远侯虽死,但他的儿子墨契打仗也不输其父,已经是骠骑将军了。长女墨皎是当今皇后,太子也是皇后亲生的孩子。”
“皇后倒是有故事可说,皇后本叫墨娇,墨家女子本不随字辈,但是皇后当初强行改名为墨皎,并且还入了族谱,强悍如此!”大家一阵惊讶,墨家的女子个个不凡,甚至有女子有上过战场。
说书人不敢停顿又说,“次子墨白是当今丞相,墨白身体不好,不能上战场打仗,只好读书,没想到竟然读成了丞相,墨家如今文武人才齐全,但是唯一不足的是,人丁不旺,墨白也只有一女,后继无人啊。”
“再然后便是容家,容家是书香门第,当今皇上的亲母是容皇后,而且皇上的伴读是容家的长房容寂,而太子太傅是容与,容家还有一个女儿入宫,为容贵妃,生了圣上最喜欢的孩子,涟漪公主。”
“容家如今深得皇上喜爱,特别是容寂的长子容璧,少年得志啊,是太子伴读,常常入宫中替皇上办事。”
说书人说完,灌了一大口茶,吐出一口浊气。
所有悲欢离合的故事,到最后,都不过付与说书人。
时间飞快,离上次公主及笄宴会已经过了三个月,涟漪坐在宫中看着月色,弹着长相思。
九月上弦月,不过月上中天。
修竹不请自来,揭开了传说中的故事序幕。
:女墙,包涵着窥视之义,是仿照女子“睥睨”之形态,在城墙上筑起的墙垛,所以后来便演变成一种建筑专用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