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是位小千金呢。”医生将从母体内取出来的婴儿抱到乔谨言的面前。
因是早产儿的缘故,孩子小脸皱巴巴的,秀气地哭着,小的不可思议,小手小脚都蜷缩在了一起。
乔谨言有些激动,他感觉双眼湿润,浑身都在颤抖。这孩子是阿锁的,他们终于拥有一个孩子。
乔锁被推出手术室。
乔谨言把哇哇啼哭的孩子抱到她面前,微微哽咽地说道:“阿锁,你看,我们有孩子了。”
她的小脸白的吓人,浸透在汗水中,细细的发丝沾在脸颊上,闭眼昏迷着,如同没有生气的陶瓷品,一碰就碎裂。
“顾先生,我们尽力了。”医生叹气地说道,将病人转移到加护病房。
乔谨言将哇哇啼哭的孩子交给护士,有些颓然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
夏侯偏过脸去,跟着医生、护士去照顾刚出生的孩子,给他独处的空间。
“小锁的情况怎么样?”夏侯问着医生。
“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实属万幸,不过乔小姐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她自己,就算以后醒来也绝对不能再生育了,太危险了,险些就是一尸两命。”
夏侯点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乔谨言,他垂头坐在那里犹如雕塑,整张脸笼罩在暗影里。
夏侯眼圈有些红,小锁宁可牺牲自己也要生下这个孩子未尝不是为了乔谨言,给他们的爱情留下一个酸涩的果子,她一贯是个执拗的孩子,可是昔年这对兄妹,如今有了孩子,却也有了无法化解的仇恨。
终究是人心,有些事情错过大约再也无法回去了。
夏侯叹气,想当年乔家是何等鼎盛,如今两房皆败落,乔家老爷子病重,乔家因遭到顾家的封杀,乔臻过的很是不如意,乔东南一脉更是入狱的入狱、逃的逃,小锁也成了今日这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而乔谨言更是跟他母亲渐有决裂的迹象,谁胜谁负?大约所有人都是输家。
世事无常。
乔锁一直昏迷不醒。早产、大出血加上她原本身体底子就差,车祸、酗酒,早些年的身体亏空大,此次完全爆发了出来,全凭着医院每日用昂贵得不可思议的药材吊着一口气。
乔谨言日夜守在身边照顾她。那个孩子,他竟然没有去看第二眼。
反倒是夏侯天天守着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
孩子的眉眼渐渐地长开,粉嫩粉嫩的,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小些,但是终究是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可爱的不行,迷死了医院的护士们。
不知道的人以为夏侯是孩子的父亲,喜得夏侯乐滋滋的,寻思着乔谨言要是不喜欢这个小妞,他抱回去养也是不错的。
一周后,乔锁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虽然始终昏迷,但是身体各项指标都显示在慢慢恢复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每日砸钱如流水,能想到的能尝试的都用上了,总算是有了成效。
只是破碎的身体要恢复犹如拿针一点一点地缝补,花费的时间很是漫长。
很快就要到孩子满月。乔谨言似乎习惯了每日沉睡的乔锁,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把医院当做了暂时的窝,处理一应事情都在医院里。
夏侯也成了医院的常客,就连夏家老爷子都跑到医院来看了看孩子,很是欢喜,拿着拐杖要敲打夏侯,怒骂他怎么就没那个本事生出这样可爱的孩子来。
顾家人没有出现,乔家人也没有出现,乔谨言加派了人手,将顾乔两家的人都拒之门外。
夏侯见乔谨言整日在乎的就是乔锁的状况,像个甩手掌柜似的把孩子的事情都丢给了他,也颇为的喜悦,打算把这小妞当成自己女儿来养。反正他看乔谨言这闷骚的性子,就算小锁醒了,两人这前尘往事的也难在一起,他这个爹没准还真当成了。
不过这满月酒还真的难办,夏侯思来想去,还是去拎了几瓶好酒,跟乔谨言坐在医院里喝了起来,就当为孩子庆生了。
想来两人以前几乎是没有交集的人,如今为了乔锁倒是生出了几分的情谊来。
酒喝到一半,顾家老爷子来了。
乔谨言得知消息没有反应,夏侯吓了一跳,昔年顾家这位铁腕可算是名震帝都,只是他们这代的小辈长大时,老爷子便渐渐隐退下去,连帝都都呆的少,整日住在乡下祖宅吗,但是余威仍在。
“该不会是来要孩子的吧?”夏侯沉默地说道。顾家子嗣单薄,这可是乔谨言唯一的亲生孩子,老爷子能忍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
“你知道小锁对这个孩子比对什么都重视,你们顾家可不能夺走孩子。”夏侯将酒丢了,微微警告道。
事情涉及到乔锁,夏侯还是直接站在了乔锁的那边。
“孩子只属于阿锁,只要她醒过来。”乔谨言看了一眼昏迷的乔锁,定定地说道,出门走出去。
老爷子坐在贵宾休息室,脸色有些凝重,见近一年都没有回去的长孙来了,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果真是骨气硬的,等老头子来找你。”
乔谨言进去,淡淡地说道:“爷爷怎么来了?”
“我是来问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老爷子很是不悦,敲着拐杖重声问道。他顾家历来最令他自豪的便是世代顾家人都看重血脉亲情,家族的观念比什么都强,旁的家族可能会发生争权夺势的事情,但是顾家不会。顾家人骨子里多少有些清高,视权势为粪土,所以乔谨言这种行为可谓是家族的异类,老爷子忍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