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泉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去了令狐鸿熹的房间。
“大哥!你快来看看,这是二婶做的好事?送了这么个镯子给满月丫头,这不是欺负她年纪小不懂这些厌胜之术吗?”
令狐泉不顾令狐鸿熹还在翻看卷宗,径直将墨鱼镯子扔在了令狐鸿熹面前。
“怎么这镯子上有三道裂痕?”一身宝蓝锦缎竖着紫玉发冠的令狐鸿熹打量着桌上成色普通的墨鱼镯子,眉头微蹙。
“大哥自然知晓玉镯断裂本就属不祥,横纹倒是无妨,但竖纹的话必须化煞之后小心包好不得佩戴,尤其是三道竖纹更加不详。这镯子当着我的面给了满月,成色不好也就罢了,就算做做样子吧,可这三道裂痕分明是用了下三滥的招数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说的过去吗?”
“这个纳兰瑾,我让她代我给那丫头一个见面礼,她就如此怠慢?连厌胜之术都用上了}分!”
令狐鸿熹拍了下镯子,将那玉镯丢在一边,眉头紧皱,神色如霜。
“大哥,这事谁都不知道,你也别去挑明了,无凭无证的,反倒是害了满月。”
“就怕她一而再再而三!本就是没娘的孩子,又在外面七年,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宽容之心呢?”令狐鸿熹虽然七年未见满月,但终究是他的骨肉,又是长女,想当初也是疼惜有加。
可是后来老夫人一再的在他面前闹腾,说大丫头八字太硬,留在身边会克死侯府的人,起初令狐鸿熹也是反对的,可老夫人唱念做打天天来闹,他可是大弥的孝子,既然说服不了老夫人,也就只好顺着她了。
可是那丫头才刚回来,老夫人那边就有动静了!
侯府三代名门望族清廉重礼,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就算令狐满月八字命硬,却也是嫡长女,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没娘的嫡女在侯府遭受二房的迫害,那侯府岂不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侯府的礼义廉耻还往哪里放?
“你去外面寻一个差不多的送回去,再从库房找一对碧玉镯子,就说是你的心意。找几个身边相熟的丫鬟送去她的院子吧。”令狐鸿熹语气带着一丝愧疚,也不想多言,他心中有数了。
“这个镯子我告诉满月丫头要化煞,等七七四十九天再给她。我先走了。”令狐泉摇摇头,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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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满月这会子已经到了西院,西院却是空无一人,西院管事王妈妈迎上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眉眼清秀的丫鬟。
“大秀,这两个丫鬟是二夫人拨给您的,红霞和惜梦。二秀三秀去了东院大少爷那里,是二殿下与大少爷在下棋,秀们都跑去看了。奴婢让这两个奴婢带您过去。”王妈妈话音落下,红霞和惜梦忙上前请安问好。
满月在听到二殿下三个字时,清亮的瞳仁一瞬凝聚鲜血一般的嗜杀寒气,整个人如同浸润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僵冷坚硬。如果可以,她现在恨不得狂奔到东院,将那两个人碎尸万段剁成肉泥,亲眼看着他们跪在自己面前气绝身亡!
“好,你们带我去吧。”满月没有逃避,勇敢的迎上前去。
既然回来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迟早的事情!
前世仇恨,今世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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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满月还没走到东院,就听到东院传来一阵嘈杂呼喊的声音。
“大秀,东院好像出事了。”丫鬟红霞翘首张望,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满月。
“二殿下大少爷和几位秀都在东院,若是出事,非同小可。”惜梦眸子眨了眨,脚步停下,垂眸轻声开口。
这话似乎是在提醒满月,不去为妙。
满月挑了下眉梢,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惜梦倒是个明白沉稳的丫鬟,可毕竟是二夫人派来的,能管多大用还得往后看。
“我也走累了,就在这里歇会吧。”满月说着就近找了个亭子坐下休息。
“秀,奴婢回院子拿一条毯子过来,让红霞先陪着您。”
“好啊秀,红霞在这里陪您。”一听是跑腿的的或,红霞巴不得留在这里。
满月看透红霞心思并不点破,点点头,惜梦立刻麻利的去准备了。
“秀,红霞陪你聊聊天吧。”红霞眼珠子一转,讨好的问着满月。
“好。”满月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看向东院的方向。
“秀这次一回来就能见到二殿下和大少爷,秀好福气啊。大少爷云游在外好几年都不曾回来了,上个月才从外面回来。而二殿下也是跟大少爷一块回来的,可是跟大少爷在侯府下棋却是第一次,怪不得几位秀都去了呢。”红霞絮絮的说着。
福气?只怕更大的福气还等在后面呢+来她嫁给林东合算不算是天大的“福气”呢?
满月不说话,忽然觉得身后有丝丝寒气袭来,凉慎透骨。
而红霞却丝毫没有察觉,满月脖子上蓦然一凉,冷兵器刺眼的寒芒扫过眼底,架在脖颈之上,满月的呼吸一瞬都被夺走。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