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泉脚步匆匆的进了院子,院中一褐色长袍的道士正挥舞着长剑在铺满黄色灵符的台子前面作法。

院子里还站着一脸冷瑟表情的老夫人,邱季璇就站在老夫人身后,见令狐泉脸色发寒的走进来,邱季璇急忙上前迎接。

满月则是绕过了邱季璇走进屋内,三夫人屋内一片狼藉,令狐长安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了,哭泣不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三夫人躺在床上面色煞白,这会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到满月进来,食指指了指令狐长安。

“大夫,怎么样了?”

满月问着刚刚写完方子的大夫。

大夫频频摇头,沉声道,“熬不过今天了。”

大夫话一出口,三夫人房里哭声震天。虽说不知道这一屋子丫鬟婆子有几个是真心为三夫人哭的,但三夫人一旦去了,这院里的丫鬟婆子日子必定没有之前好过。

令狐长安今年七岁了,听了大夫的话,大眼睛眨巴着,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七岁的年纪,已经懂了很多事情。

“我前几天看三夫人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怎么今天就厉害了呢?”满月皱眉小声问着大夫。

三夫人虽然病的很重,但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满月前几天来看她的时候,三夫人气色还不是现在这般如死灰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夫指指院子,语气有些不屑,

“可能是老夫技不如人吧,三天前来看三夫人确实有好转的迹象,也不至于几天功夫就如此严重,可今天来了一看,我也吓了一跳,这情形,蹊跷啊。”

这大夫是令狐鸿熹派来的,自然明白满月现在在侯府的地位,有些话也愿意说出来!如今有他这个大夫在,却找了个道士在那里糊弄玄虚,这不是打他这个大夫的脸吗?

就算那个道士来了也救不了三夫人了。

满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三夫人此刻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含着泪看看满月,再看看令狐长安。

心中的凄苦在这一刻爆发。

到头来,她能信任托付长安的人竟不是长安的亲生父亲,也不是长安的亲奶奶,更加不是她自己的亲妹妹,而是这个侯府曾经大夫人的女儿,侯府的嫡出长女!

三夫人此举,无疑是在为难满月。

就算三夫人没了,令狐长安有父亲,有祖母,还有赵虞儿这个姨妈,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做姐姐照顾他。

可令狐长安小小年纪,若是落在老夫人和赵虞儿手里头,就算没有性命安危,只怕将来的人生也会按照她们设计的进行。

尽管如此,满月还是拉过令狐长安的手冲三夫人点点头。

三夫人艰难的抖动了一下唇角,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等的就是令狐满月的点头。

院内,道士作法,老夫人表情阴郁,邱季璇许是昨晚没休息好,气色很差,整个人没有精神的样子。

满月将令狐长安暂时交给凝静看着,抬脚走出房间,正好听到邱季璇在跟令狐泉解释。

“昨晚上家里来的人并不知道侯府有晚宴,一直等在外面的驿站,因为父亲过段日子要过来,所以提前派人来知会我一声,是我自己考虑不周,这么晚还出去让王妃和老夫人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邱季璇一番话看似说的自然流畅,老夫人那边面无表情的听着,虽然她对邱季璇的话也有怀疑,但面上却是要跟邱季璇站在一起的。

令狐泉也有疑惑,可她对邱季璇的印象毕竟不对,倒也没继续追问,只不过,还是没忍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其实早一些让他们进府也没什么,侯府又不是安排不开,你若半夜出去,怎么说都不合适。邱姑娘是母亲的义女,出去自然就代表了侯府,京都规矩多,人言可畏,邱姑娘以后还要检点行事才行。”

令狐泉语气虽轻,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

不管怎样,邱季璇大半夜的出门都是不对!一个未婚女子,大半夜独自出门,这在令狐泉看来,怎么解释都不合理。

邱季璇很乖顺的点点头,任由老夫人和令狐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脸上。

这时,作法的道士忽然挥舞着手中长剑三两步到了满月跟前,像是发现了什么,在满月面前糊弄玄虚了一番,长剑的剑尖猛地指向地面。

“此处有妖孽!”

“什么?如此说来,妖孽在这个院子?”老夫人突然开口,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向满月,可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满月这边。

道士点点头,掐指一算道,

“妖孽并非一直在此,而是刚刚才到!老夫人,妖孽横行,恐有大劫!”

道士的话让令狐泉神色不由一凛,冷冷道,

“道长说的刚刚才到,指的是本王妃还是满月?”

道士是老夫人招来的,现在又如此说,令狐泉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老夫人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沉沉道,

“道长!你可要拿出真本事来给我们瞧瞧!像你现在这样凭空而说,旁人还以为我老太婆是故意冤枉陷害呢!”

老夫人如何看不出令狐泉的脸色,反正母女二人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道长意味深长的超老夫人点点头,其实眼角的余光始终都在满月这边,却还是糊弄玄虚的在院子里到处转圈。

其实普通江湖术士的法子不外乎撒狗血,在事先做了手脚的灵符上面喷水,还有就是在滚烫的水里面洒上硼砂,如此就可以表演在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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