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你别这样。如果是我的错,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林简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一刻,她的脆弱让他害怕。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令狐满月,他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面对她。
“满月,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我听说魏枫回来了,他会有办法的!当初惊烈中毒都是他治好的。”
“殿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敢告诉林冬曜?为什么不敢面对他?”满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眼底失焦,他知道,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因为——因为你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本来就不想跟他成亲,倘若你现在有任何不妥,他会以为你是故意的,找借口拒绝你们的亲事。”
林简的解释表面看天衣无缝。
满月不说话,眼泪止住,瞳仁深处雾蒙蒙一片,像她这一刻的心。
连她自己都需要林简帮忙解释的话,她第一次尝试到何为无措。
马车还在前行,满月瞳仁看似聚焦在林简身上,但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看向的是哪里。
林简的心情犹如从云端到深海,跌宕起伏。
马车从侯府后门进去,直接停在了蒹葭阁门口。
看着满月在丫鬟搀扶下走进蒹葭阁,林简视线始终不离开她背影,哪怕她已经走进屋子,背影消失不见,他也安静的看着,仿佛能透过那一堵墙,看到背后的她。
“殿下,宫里送来消息,皇后有事找您回宫。”苏康在一旁小声提醒林简。
他眸子闪烁一下,坐直了身子,眼底却是杀气凝聚。
“正好!回宫!”
短短四个字,杀伐戾气凝结。
“尔若!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林简自言自语道,却是苏康从未听到过的狠厉阴沉。
——
坤宁宫
见林简进了大殿,皇后立刻屏退了左右。
“刚刚老五那边的人都撤了,我听说庞锐也回去了,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域王那边说是尔若之前体内毒素未清,癔症反复发作引起的,皇上和太后还没表态,你一直都不在宫里,是不是去找令狐满月了?”
皇后连珠炮似的发问,现在的情况说不出的混乱,皇后这边消息有限,看到林简回来了,自然想要知道更多消息。
“母后想知道这些,大可去问父皇。”林简语气冷硬无情,皇后脸色一僵,旋即自嘲的冷笑一声,
“问你父皇?呵——他自从生病了,都是安妃日夜伺候照顾,白天他就去看望欣妃和小公主,晚上见的就只是安妃,皇上眼中自始至终就没有我,而我——又以什么面目去见你父皇呢?我从来就没学会如欣妃或是安妃那样,从容自然的面对他。”
皇后心底的话,也很少说给林简听。
可现在她的近况真的越发艰难。
娘家势力因为上次李轩的事情受到了遏制和怀疑,皇上从生病到现在,她只见过皇上一面,皇上也是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话,就打发她走了。她这个皇后,结发妻子,在皇上心中位置,除了一个皇后的称号之外,再无其他。
林简星眸闪烁一下,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还以为母后只会无法面对我,怎么还会无法面对父皇。”
皇后摇摇头,眼圈一红,幽幽道,
“你我之间,是母子。血缘亲情摆在那里,以前都是母后的错,你做任何决定母后都能理解明白。可你父皇不同,我是他的皇后,是结发妻子,可这么多年来,我做了那么多,却始终学不会如何面对你父皇!我害怕你父皇看到我不堪犯错的一面,我将你父皇看作是最重要的,就因为这样,越是害怕紧张,越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是因为在意紧张才会逃避?”林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皇后一怔,愣愣的看向他,
“什么意思?”
“如果有人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人,却借助其他人暂时回避她无法面对的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在她心目中代表了什么?”
林简像是在问皇后,又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你说的是个女子的话,母后或许比你了解女人心,她无法面对的是她在意的那个人,或者她现在还不知道,还不明确,但她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正因为有所动容,才会不知所措。简儿,你说的是——”
“没什么,母后不必胡乱猜测了。我不过随便说说。不过既然是还不知道为何无法面对,那就扼杀在这一刻,让所有感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林简眼底,嫉妒夹杂着酸涩的醋意,令他心底,一瞬五味杂陈的感觉。
“简儿,尔若这次的事情,你可不要冲动,距离你大婚不到一个月,你可要——”
“母后还有别的事情吗?”林简冷声打断皇后的话,眸色寒凉。
皇后被他的眼神刺激的凉到了骨子里的感觉,旋即摆摆手,
“罢了,母后想知道的你都不说,你父皇倒是知道,可他眼里哪有我?他宁肯跟安妃说说笑笑一些无聊的事情,也不愿跟我说一句正经话。”
这一刻,皇后心底说不出的苦涩痛恨,可她一个女人,做了这么多年太后的好媳妇,现在一旦被太后嫌弃,她的路岂能好走?
林简走后,皇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看着四周冷冰冰的锦繁奢华,却都不如有个人来温暖她来的实际幸福。
皇上只给了她一个皇后的位子,除此之外,他连半分疼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