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对林冬合的了解?”
林冬曜开了个头,却吃吃不说后面的话。满月既然猜到了,也不想继续拖下去。
“你很了解他,完全超过对任何人的了解。而且这种了解还是在很早之前就有的,似乎是我才认识你没多久,你对他的了解就超过了任何人。”
他并非怀疑满月和林冬合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横隔在他们之间,有关于林冬合的存在,他才认为有必要问清楚讲明白。
“如果我说——我可能真的不是你所应该认识的令狐满月呢?”满月清眸望向他,这一刻,沉默在彼此眼底蔓延。
她要说的将是她最大的秘密,一旦开口,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深爱着她,可又是否能接受那样一个她!
“告诉我,全部一切。我都想知道。”他认真看着她。
“过去的事情,在曾经的我看来,以前是令我痛苦仇恨的,可在经过了与你的相处之后,很多仇恨都已变了味道,恨意仍在,但我不会再用别人曾经对我的伤害和痛苦来折磨自己。”
满月的话,听的林冬曜越发心惊肉跳,他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更加惊心动魄的话等着他。
“满月,如果不想说,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将来我也不会再问关于你与林冬合的任何事情。”
林冬曜突然抬手触摸她微凉面颊。他不知道在她与林冬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若真的如她说的那般痛苦纠结的话,那他提起来,对她而言,也是痛苦的回忆。
他不能这么自私。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现在的确是令狐满月。却是经历了两世轮回的人。你怕不怕我?我重生了一世,两世为人!上一世——我含冤而死,所有最亲的最爱的人,都死在我的面前,间接因我而死,我被林冬合与令狐平雪亲手害死,我带着满腔怨恨的重生,我回来了——只是,上一世,我却活到了二十多岁。
这才是真实的我——”
她语气平静到令她自己都觉得紧张。
在这之前,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将这个秘密说给这一世的任何人听。
但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神奇,你以为你永远不会说的秘密,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合适的人面前,偏偏就给了你无形的力量,坦诚在这一刻。
他久久未动,从身体到表情。
沉默彻底填满了宽敞舒适的马车。
她的紧张有增无减。
默默看向他漆黑墨瞳,动也不动,就像是因为她说的话而彻底冻结了他整个人一般。
“我重生在三年前的贺家,贺姨娘用冷水把我泼醒的那一刻,原本那时候另一个懦弱的我已经死了,但偏偏活过来的是上一世受尽了折磨侮辱的令狐满月。我是回来报仇的,我一步步处心积虑接近太子,利用太子跟你,达到我打击林冬合与令狐满月的目的。
在侯府,老夫人和二夫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为了自保,也为了铲除侯府对我不利的人,我算计着逐个击破,从二夫人到令狐平雪再到老夫人,她们的死都与我有关。虽然她们算计我在先,但的确是我在暗中出手送了她们一程。
我手上也照样沾满了鲜血!二夫人中毒到神经错乱,我在当中设置了很多步,我亲眼看着令狐平雪在我面前被活埋,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挣扎,我就只是看着,就像是看一滩烂泥一样。令狐子璐的眼睛也是我间接害瞎的,我知道刘孟良和刘彩云要给令狐平雪和令狐子璐出头,所以我暗中动了手脚,让令狐子璐瞎了一只眼睛,还被送出了侯府。
我做完这一切,在老夫人昏迷的时候,我故意在她面前说出了这些事情,因为大夫说过,她现在虽然昏迷,但还能撑过一段日子,就是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我自然知道什么话能刺激到她,我把自己是如何害了二夫人、令狐平雪、令狐子璐,甚至老夫人最喜欢的令狐捷,都是被我设计赶出了侯府,至今下落不明。你说,听了这些,老夫人如何能不提早咽气?
还有太多太多,相国寺的住持,丁菊茗和丁岚茗姐妹,也是因为这一世我的重生而死,如果我还是上一世的令狐满月,也许她们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我一步步地走着复仇的道路,我很清楚明白,谁可以利用,谁可以投靠,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的心都是麻木的。我眼前看到的,只有报仇二字。”
满月静静说着,语气平静到,这一刻,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和林冬曜彼此的心跳声,就连马车压过地面的轱辘声,以及车外的喧嚣声都听不到了。
他却还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且沉默。
她的心,缓缓沉下。
但既然说开了头,又如何能在这段故事上打住?
“你知道吗?令狐鸿熹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我,侯府关于老夫人和二夫人的那些事,是不是跟我有关!我当时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否认了,我连令狐鸿熹都骗了,因为那时我对这个父亲也是充满了恨意和冷漠。如果不是他点头同意将我放在贺家,我也不会差点死在贺家。
我以为——我会一直带着仇恨走下去,直到我报仇了为止。可你赶走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突然想通了很多,再到后来,我被你的人秘密带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那时候,我继续去想通以前很多没有想通的地方,我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