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必说了,朕来找你是告别,并非听你分析国家大事。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皇后最该清楚。”

这一刻,林简心中五味杂陈。

鬼使神差的跟张秀惠告别,明知她会一路追随,却为何还要见她?对她来说,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折磨?

“皇上,妾身的心早在昨天就该死了的,因为以为皇上葬身火海,虽然王妃无恙回到双亲王身边,但熊熊大火之中,臣妾冲进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一具烧焦的尸体。苏康告诉妾身,那就是皇上。妾身想要随着皇上一起,就此了断。可皇上——您何等自私?将满儿和清儿留给臣妾。

臣妾是妻子,更是母亲,臣妾一手带大了满儿和清儿,他们一个五岁,一个两岁,他们一直陪伴臣妾度过最孤独的宫廷生活。臣妾曾经想过,皇上这辈子都不喜欢臣妾也无妨,臣妾有满儿和清儿啊。臣妾不怕死,但是害怕失去父皇的俩个孩子再可怜的失去母后。”

张秀惠也是两世为人,却是比林简更多了人情味和牵挂。

她愧疚上一世的太子林简,牵挂这一世的皇上林简。

“所以皇后,接下来你该走哪条路,不需要朕来提醒你。”

林简心意已决,对张秀惠来说,她只是避世一年,对他自己来说,却是整个林氏皇朝至关重要的一年。

若他的能力真的不能够找出庞风遇和他的同伙,那林冬曜要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

林简骨子里是林氏皇朝一代明君林真睿的嫡出长子,有他执着和心高气傲的一面。

若他不能完成,也不会死守着僵持下去,最后令整个林氏皇朝改朝换代。

“皇上——您每每偏偏是在妾身的心死了的时候,不紧不慢的浇上一勺子滚油,在妾身心底轰然炸开,妾身的心就从死灰一片到瞬间沸腾,可皇上想过妾身心底的感觉又是如何吗?不亚于一次又一次的重生!这看似短暂的过程最是令人痛不欲生。

可妾身偏偏被皇上如饭桌上的食物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浸入油锅之中沸炸,改日皇上心意改变了,便又头也不回的将臣妾扔到冰天雪地里面置之不理。

可臣妾——却是心甘情愿的上了瘾——”

她知道,并非上瘾,而是心底永难割舍的真情。

林简望着这样的张秀惠,怔愣了片刻,旋即冷漠转过身去。

“皇后的话越发动听了,朕——都有些动容了。但朕心意已决,绝不更改,皇后未来一年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照顾好满儿和清儿,至于其他的——无需多管。”

“皇上可知,您之一年,哪怕是一天,对于妾身来说,都是度日如年的等待,一年——是多少次痛不欲生的折磨?皇上想过吗?”

“你走吧。”

这一刻,林简竟是被张秀惠问的哑口无言。

只有尽快的打法她走,才能逃避面对她的尴尬。

张秀惠却是快步冲到林简身前,紧紧抱住了他。

苏康站在一旁,尴尬的看了眼林简。

“带皇后走。”

林简毫不犹豫的下令,苏康上前一步,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张秀惠是皇后,他要带张秀惠走的话就要拉着她,这如何合适?

”皇后,您请吧。”

苏康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秀惠抱着林简身子的手臂缓缓地缓缓地松开。

她此生除了满儿和清儿之外,唯一的眷恋,依旧这般绝情。

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痛苦,他的心一直以来填满的都是令狐满月。无论她付出多少都无用。

因为她来晚了。

也许,即便她早早的来,令狐满月若一出现,他还会为她心动。

她似乎是在这一刻看透了自己这一世注定的轮回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轮回的可能,下一世是否还要带着痛苦转世,如果是——她不敢再遇上林简了。

这一世,她以满儿和清儿还给他上一世伤害,下一世,桥归桥,路归路,不思量。

而林简,早已习惯了张秀惠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再一次又一次的回来。

苏康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张秀惠带走,虽说皇上赶走皇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一次,皇后还会再回来吗?

——

林简登基第六年,一把大火烧毁了金銮殿,众人只在金銮殿中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而双亲王妃侥幸在火海中逃生,回府修养。

大皇子二皇子尚且年幼,暂由皇后照顾,而双亲王则担任摄政王一位,待一年之后,金銮殿修葺一新,再做新的打算。

如此安排,自然是顺遂了林简的心意。

保皇派核心的如尚敬平和颜真,都是知道林简还活着的消息。

而安丞相一派大多都是响应林冬曜号召,至于朝中其他势力,此刻却是最难熬的时候,要不夹带私逃,却正好被林冬曜派人逮住,严惩治罪,要不就是按兵不动,可即便是不做任何每一步却是走的如履薄冰。

——

三个月后

入夜,双亲王府

自从林冬曜加封双亲王,昔日柔怀王府就改名双亲王府。

府内,因夜幕降临,分外安静平和。

转眼又是一年春季。

因着三个月前林简出事以及金銮殿被火烧,这一年的春季并没有任何庆祝活动,只在普通百姓家中会按照以往的惯例张灯结彩庆祝一番,林冬曜并没有刻意要求百姓不许庆祝新年,原本整个皇宫都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若民间还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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