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方犹豫多次,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最后,他走下楼梯台阶,同她站在同一阶上,然后席地而落,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扳过她的肩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用手轻拍她的后背。
经历了地狱一天的叶遗心,在强力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打击跟噩耗后,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所以她从最开始的嘤嘤啼哭,终于改成抱着卫靖奇的肩膀号啕大哭起来,哭的声嘶力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卫靖奇除了不停歇的拍她的肩膀,别无头绪。顿时,整个灰暗的楼梯间,全然笼罩在一片哀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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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当正在香港的裴母一听到消息,就赶忙坐飞机回来。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往医院,见到守在手术室外的丈夫,生平第一次,她想都没想,甩过去一个耳光。然后双眼含恨的瞪着丈夫,嘴唇发抖,浑身激动。
整个走廊上,除了裴父还有管家及他们的女儿,这个清脆的掌音让现场的气氛凝固另人窒息,所有人都震惊惶恐地看着裴父,不敢想象。
从茗苑出来刚巧看到儿子遭遇车祸的那一瞬间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过去,表面平静的裴启仕,其实内心极度受创,从手术灯亮着开始,他就没有离开过一步,因为他必须等待,必须等在原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的心更趋焦灼,第一次,他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看着自己的儿子危在旦夕,而他能做的,却只有等待……
当脸上一阵刺痛后,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恍惚中,看见是自己的妻子站在面前,双眼含恨地瞪着自己,他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此刻他真的很希望有个亲人在身边,同他分担这种措,而妻子的出现,那么适宜。
“对不起……”他没有因为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毫无情面而暴跳如雷,他只是颤巍巍的将手伸下妻子,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然后低声道歉。
……裴母木然,这是第一次,丈夫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脆弱,却是在儿子身临险境的时候。
“哥哥,到底怎么了……”跟着裴母到来的裴逸珊此刻更是惨白着小脸,双手紧握的站在角落,细若蚊音的声音,听的人忍不住想疼惜。
没有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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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灯终于熄灭,手术室的门也瞬间开启。裴家人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跟上。
“医生,怎么样?”所有的人都满心期待又有些惧怕的盯着主治医生。
“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体内多处骨头断裂,复原的话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跟休养,而最主要的是他大脑严重受创,目前我们只是将他的淤血清除,保其性命,但是还有什么后遗症,我们还无从知晓。”虽然满身疲惫,但是看着急切的病人家属,医生还是尽心的做了说明。不过他的这番话,更让在场的人心生寒意。
“什么意思?无从知晓的后遗症?是什么意思?”裴母激动的抓住医生的袖子,不住的追问,“手术不是很成功吗?还会有什么后遗症?你说啊,你说啊……”
“这……”医生有些难以启齿。
“你说吧,无论什么后果我们都要知道,但是你不得有半点隐瞒。”看着欲言又止的医生,裴父的心一冷,当下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还是强打精神,希望亲耳得到医生的证实。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病人可能醒来,可能永远睡着直到生命的尽头,醒来后有可能没有任何变化,也有可能……”
“什么?”所有的人异口同声。
“也有可能会变得行为和思想都很单纯……”的弱智。最后几个字,他只敢吞进肚子里。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言过其早,一切要观察几日再做断定。裴先生,裴夫人跟小姐,请不用太担心,裴总裁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
裴母颓然松掉双手,踉跄后退,双眼大睁,空洞而无神。“不可能……”
裴逸珊一张脸,早已白的犹如一张纸,嘴唇哆嗦发紫,满脸哀戚。
裴父不再言语,只是颓然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皱眉垂头的同时,右手紧紧地放在左胸的位子……
那个地方,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很痛……
“这是从裴总裁手中得到的……”满脸抱歉的医生,从护士端出来的盘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他们面前。
“即使已经没有了意识,可裴先生还是握的很紧,所以我们相信,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