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后方署名是jo。
“你找邢菲看了报告?”法官推推眼镜,不敢置信的打量起柴焰。
“不止。”柴焰微笑着,“我还找她先生帮我分析了死者的真正死因,然后我在小区门前一家服装店里找到了这个……
她扬扬手里的东西,是盘光碟。
***
有二十几个人的法庭肃穆中带着让人紧张的寂静,屏息的人聚精会神看着从房间一侧墙上徐徐落下的白色幕布。随着“哒”一声响,放映机开始工作。幕布上有了画面,上方是露出一半的条纹遮雨棚,有着龟裂纹路的地砖铺在地上,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死者死亡前的一小时前。
很快,一个穿着敞口风衣的女人进入了画面,她提着手包,停下来面朝画面问着什么,和她说话的人始终没出现在画面里,两人似乎聊得愉快,女人始终面带微笑。突然,从画面上方跃出一团黑影,直直跃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惊慌的后退,恰巧身后有个台阶,事前没料到的女人一脚踩空,后仰摔在了地上。
至此,画面停止。
“我现在需要我的一号证人上庭作证。”柴焰说。获准后,柴焰“一瘸一拐”地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她徐徐走到证人席前,手扶着栏杆。“请说出你的姓名,职业以及和死者x某某的关系。”
“我叫魏大宝,在新苑小区附近开书摊,死的那个人是我的熟客,经常在我那里买美容杂志。”
“2013年3月11日下午四点左右,你见过死者吗?”柴焰问。
“见过。”
“你和死者有除了买卖关系外更亲密的关系吗?”
“没有。”
“哦。你和她是普通的买卖关系,却记得十几天前你们见过面的事。有记错的可能吗?”
“不会。”
“为什么?”
“……”
“证人,回答辩方问题。”法官的声音带着威严,震慑的魏大宝低了头,“那天她来我家买杂志,可她要的那本刚好没货,她要我帮她再进一本。后来她被我家的猫吓到了,人摔了一跤,所以我记得清楚。律师,她的死不关我事。”
魏大宝脸上全是紧张,柴焰却拿起手里的遥控器,按下开关键,“死者是画面上这个女人吗?”
“是。”魏大宝低着头,“她就是晕了一会儿,然后人就清醒了,我以为没事,谁知道当晚就听说她死了,我怕担责任,警察来问也不敢说,监控也让我藏起来了。不是你那里也找了一份录像来,我才不会……”
不会说是吗?柴焰哼了一声,转身,“我现在需要对我当事人提问。”
***
此刻的裴新勇,心情与之前相比,早已今夕何夕,截然不同。
他深深的呼气,回答着柴焰的问题——为什么会和死者吵架。
“我一直想要孩子,可她不想。那天我回家,她正在卫生间吐,我去问她是不是有了,她就和我吵起来了,再后来我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推开她想出门散心,走到门口发现她倒在地上闭着眼。”
“邻居发现死者时你在做什么?”
“我抱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后来邻居叫了120,他们到的时候告诉我,我老婆死了。”
“我手上有份邢法医的分析报告,证实死者死亡的主因是第一次脑部对冲伤造成的头部出血,我当事人是次要致死原因,在他发现死者昏迷时并没逃走,应按过失致人死亡罪量刑。”
墙壁上,国徽闪着光,在一小时的休庭后,柴焰目光灼灼地看着重新归位的法官,等待着结果。
油发法官推下鼻梁上的眼镜,宣判被告过失致人死亡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一年执行。”
法官离开了,听到缓期一年执行的裴新勇终于松了一口气,人瘫软在了地上,他不用死了。
“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官司没完,还要继续打呢。”
“还打什么?”裴新勇一头雾水。
柴焰走去旁听席,拎起一个形容委顿、表情沮丧的男人。“知道为什么没有律师愿意帮你打官司吗?知道为什么邻居没人帮你说话的吗?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