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女性?柴焰马上联想到了上个月自杀的朱雨身上。
朱雨没有家人,葬礼也是简单至极,据说下葬当天,她老家一个人也没来,朱雨的爸妈都健在,接到女儿的死讯只是哭了几声,哀叹着以后谁给家里寄钱啊,打电话回去的梁沉当时就生了气,让他们快点过来为朱雨料理后事,可对方说了声车票好贵,便挂了电话。后来柴焰还是从梁沉那里得知,朱雨不是这对老夫妻亲生的。
良心是被狗吃了。
除了一声叹息外,柴焰做不了其他。在她的拜托下,陈未南帮着梁沉安葬了朱雨,也算让她走的不那么凄凉。
可有时候死并不意味着终止,因为一起民事诉讼案,朱雨的死竟意外的被许多人所知了。
十一月的某天,柴焰回去上班的第三天,才踩下刹车,发动机都还没停,她便发现有人早早便等候在律所门前了。
“你怎么来了?”摔上车门,柴焰迈步走向陈砌。陈砌脸上挂着一贯无谓的笑意,他摊着手,语气颇为无奈:“我被人告了,只好来找你这个大律师来帮我打官司了。”
“……”柴焰一脸我被你打败了的无奈神情,掏出钥匙开大门,随着光亮的玻璃门被她分手推开,柴焰问身后跟着她进门的陈砌,“这次是又调戏了哪个无知女性了?”
“no。这次是诽谤罪。”
柴焰猛然顿住脚,回头看着陈砌,恍惚好像在看天方夜谭。
“诽谤,你谤谁了?”
“你认识的。”陈砌耸耸肩,“程慕华。论坛的那个帖子是我写的。”
“……”
“陈砌,你喜欢吃盐吗?”
“怎么?”
“还是你对朱雨有意思,不然你也太‘咸’了。”
这次轮到陈砌无语了。
摸摸鼻头,他跟着柴焰进门。
律所二楼。
整洁干净的办公间,空气里弥散着自然的木质清香。泡茶回来的柴焰弯腰给陈砌手里的空杯蓄满,随即倚着在原木桌沿,正经打量起了陈砌,半晌,她有了判断。
“陈砌,排除你无聊八卦的因素,再排除掉你喜欢朱雨的可能,你是因为对程慕华存在私人恩怨才这么做的吧?什么恩怨?和女人有关?”
“柴焰,什么时候你问题这么多了?”陈砌眼睑低垂,声音轻缓,说完,他默默地啜了一小口茶,“我和程慕华没有私人恩怨,也没有什么女人存在,我只是恰巧知道朱雨是因他而死的,我不想再有女性被像他这样的人蒙骗,就此而言。”
就此而言?柴焰认真打量着陈砌,轻轻点点头,不置可否。
信陈砌有正义感这种东西?除非车祸把她的头也撞坏了。柴焰想。
***
身体还在恢复期,柴焰整理好案件资料,早早便下班回家了。
提着在超市里买的东西,柴焰站在家门口,正准备拿钥匙开门,随即便被房里一声大喝吓住,手里的东西险些掉了。
这是人叫还是鬼叫啊?
她眨眨眼,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
站在玄关看着明亮的客厅,柴焰觉得眼前的一幕真是说不清的滑稽:小奇迹盘腿坐在沙发上傻笑,妈妈身上的围裙带子断了,样子有些狼狈,手里的扫把却仍然高高举起再落下,她在打人。
哀嚎便是从被打那人嘴里冒出来的。
柴妈下手一向稳准狠,梁沉的脚面全被打肿了。
“梁沉,你又没敲门。”柴焰用肯定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