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天涯怔怔的看着脚下的一坛美酒,旋即言语怪怪道,“难道宁无痕几坛子酒就将师伯收买了?以至于师伯誓死保护他的‘性’命?”
“老夫哪有这么容易被收买。”瞎老道否认道,“只是多年不动手,想去沧海凑凑热闹。”
“哦?”仞天涯自然不上当,脱出长长的音节表示不信。
瞎老道擦擦脸,讪讪一笑,“你小子最鬼灵‘精’怪,平时还装出一副年少沉稳的模样,实际上比你那老三还贼。”
“那是不是师伯已经默认了这位徒弟?”仞天涯继续追问道。
瞎老道点点头,敲了敲身侧的酒坛,“他比周通更惊‘艳’,而且懂得人情世故,这酒是他怕我寂寞特意留下的,算他有心了。”
仞天涯默认,未曾出言。
“行了,记住老夫的嘱托。”
“是。”仞天涯摆了摆身姿,旋即躬身敬礼,极为郑重道,“恭送师伯出山。”
“也罢,老夫去也。”
瞎老道起身站立片刻,旋即一脚踏出,踩出一道芒光。
芒光横穿天地,神似一道银河,绵延三百里,直挂沧海。
瞎老道如域外谪仙,踏星河而去。
“这、”
天地一发白,芒光三百里,惊的道宗弟子悉数朝着‘门’外看去。
只是此刻道宗‘门’外,唯有仞天涯一人肃立,已经没有了瞎老道的身影,很快的诸人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瞎老道出山了,几十年不显山不显水,这一出手直接星河铺道,他到底多高的修为啊。”
“嘶嘶,道宗果然卧虎藏龙,一位扫地老道都这么恐怖。”
虽说宁无痕当初攻山之时,道宗弟子已经大致了解瞎老道的过人之处,而且仞天涯更是言明瞎老道才是道宗的最强王牌。
如今再看,瞎老道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高人一等。
其实仞天涯口中的最强王牌不仅仅是针对镇守道宗正‘门’,不准外人入侵,更是站立在整个道宗的长远发展上。
瞎老道守护的何止是一扇‘门’,背后更是一整座道宗。
“八十年前我师进入道宗成为‘门’中弟子,五十年前我师自上任宗主手中接管道宗,正式成为道宗掌舵者,三十年前我师位列天下第二,享受人间界亿万人的尊崇。”
任天涯沉默间,索笑尘摇椅晃的走来,只是他的面‘色’比之往日更为郑重,尤其是此番话似乎在宣告人间。
他起手舞动长袍,朝着瞎老道离开的地方一拜,继续郑重道,“只是无人知晓,我道宗其实在五十年前便同时拥有了两位宗主。”
“一明一暗,曹氏双英。”仞天涯点头微笑,接过下面的话,“他们乃一对亲兄弟。”
“只是五十年来师伯一直藏在暗中,不为人间所知,师傅说这一世亏欠最多的便是这位兄长。”仞天涯低沉道,“亏欠他的功名,以及本该有的荣耀。”
索笑尘亦是低沉道,“不但我师亏欠了他,整个人间又何尝不是?如此高手埋名一生,甘心沦为暗棋,只为守护这一整座道宗。”
“要知道师伯可是我宗的正牌宗主之一。”
旋即两人相继陷入沉默,对这位暂且离开的瞎眼老者肃然起敬。
“不过,这一战之后,师伯只怕要扬名天下了。”索笑尘笑笑,“也不枉这五十年的枯寂守护。”
“那些荣誉以及功名本就属于师伯的。”
仞天涯抬手扫落‘门’前枯叶,忽而想起了多年前曹敬轩说过的八字真言,“你可曾记得那八字?”
“自然记得。”索笑尘点点头。
旋即两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以一股豪情道出了那埋藏心中的八字。
“青衣一出,谁与争锋!”
道宗另一位宗主,曹青衣。
亦是‘门’前扫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