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姐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孩一样的热情,兴奋地不得了,看来在床上都躺不住了:“怎么办,诚诚,我现在就想起来啦。”
“那有什么办法,拐杖又没做好。要不,我先替一下那个东西,扶你下来转一圈?”
“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洋姐在床上拍起手来。
不是吧,至于这个样子嘛。
在她的指点下,找来了一件睡衣,轻轻地扶她起来,套了上去。又弯腰把她抄在怀里,抱了起来。
洋姐的身子好轻呀,体重肯定是减了不少。她用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好久没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床上起来。
原先她身子非常匀称,充满着活力,可现在手抓在那条健康的腿上,也觉得似乎皮包着骨头一般,不过软软的臀部压在我的肘弯上,还是感到非常舒服。
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兴奋,我不由得悲从心来:“洋姐,你受苦了。”
“这算什么,减肥的妙方呀。”她却没有注意到我心里的伤感,“诚诚,快放我下来,我都快不知道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依言弯下身子,让她的一条腿轻轻地踩在地上。真的很久没有脚踏实地了,她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晃,整个身体全偎在了我的怀里,却仍然小心地把伤腿抬起来,生怕会触动伤势。
我把一只胳膊从她的背后伸过去,环住瘦瘦的腰身,手就托在了她的腋下:“来,洋姐,走走试试。”
许洋还是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试探着跳着向前走去。
“哇,太幸福了,我能走路了吔。”
这种幸福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可能就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对洋姐来说真是弥足珍贵。
看着她,我的心情同样快乐。
慢慢地扶着她走到窗前,许洋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久违了的。
洋姐小心地抬着伤腿,身子偎在我的怀里,脑袋也甜蜜地搭在我的肩上。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新鲜的不得了。“快看那片楼区,这么长时间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其实算起来时间并没有多久,给我的感觉却仿佛奥运会重回雅典,似乎有一个多世纪那么漫长。她也压根都没有想到,这些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物,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
洋姐的头就在我的肩上,卧床了一段时间,头发变得油腻腻的,虽然经常也会拿清水帮她梳洗,却也发出一股怪怪的酸味。
莫名地我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想到了那些先天缺陷或是伤重无法恢复的残疾者,他们该是处在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之中,他们的日子过得快乐吗?
更有失明、失聪者,看不到花花宇宙,听不到万籁之声,又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生存质量”,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也许已经看到、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给我那么大的触动,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相比起来贫穷、困顿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就该给予这部分人以更多的关系。如果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不能忘了今天所想的一切。
许洋姐说了好多话,才发觉自己的感叹没有得到回应,注意到我没了声音,快乐无人分享,自然大感不乐:“诚诚,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过头,见我眉头紧蹙,脑袋使劲地摆了摆:“你想什么呢,也不理人家?”
“噢。”我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她似乎感到了什么,鼻子嗅了嗅:“是不是我太臭了,也是,都好久没洗澡了,难怪你嫌弃。”
“说什么呢,我的洋姐永远都是香喷喷的。”
“呸,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理你了。”显得对我的回答很不以为然。
“来,洋姐,我陪你回去吧,别太累着啦。”对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敢加以辩驳的。
“不嘛,人家还要再看一会儿呢。”听这声音,我想叫她一声小妹也不为过,雯雯说话经常是这副腔调。
“洋姐,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跟伯父、伯母他们说一声了,你光是在电话里糊弄老人也不好吧。”晨姐临走时的嘱咐突然想起。
“嗯。”许洋轻哼了一声,看到她的鼻子发酸,眼泪也在眼圈起打起转来,我的手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洋姐。”
叹了一口气,“小诚,扶我到床上去吧。”
边靠着我跳着,还边低声说道:“我都好久没见到爸妈了。”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然后她就没再说话,回到床上静静躺着。知道她心里难过,也没出声打扰,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很差劲?”过了好长时间,她突然问道,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也不等我回答,又说道:“下周就要考试了,我能参加吗?”
“当然行,放心吧,洋姐姐,我一定会陪你去考试的,而且也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用手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看到产量太高,只好去拿来毛巾蘸着温水擦她的眼睛。
她的眼泪还真多,“姐姐乖,不要哭了,再哭就要出肿眼泡了。”我轻声安慰道。
“讨厌。”听到我的安慰显然不太符合逻辑,洋姐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毛巾。
“那就等考完试再告诉他们吧,如果一说,他们肯定会担心死的。”
“什么时候考试?我好早为你做一下准备。”我决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