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是肯定不能拜项燕的,但也不能呆站着不动,只好抱拳道:“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将军恕罪!”
张益达差点气吐血,你身上有个毛的甲胄啊!就一层薄薄军衣而已,头上戴了军帽,好吧,勉强算你有胄,可你的甲在哪里?
但是项燕肯定得接招啊,生怕身边有不识相的跳出来说话,赶紧接口道:“军营之中,无须多礼!”
果然是有人想跳出来说话的,这里边就包括了张益达,好在项燕嘴快,把他们的话都堵回去了,差点没噎死几个。
纪墨一笑,跟梁展一起抱拳道:“多谢将军提拔,我等定然不负厚望!”
项燕呵呵一笑:“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顶头上司张益达吧。”
纪墨和梁展便又一起转向张益达抱拳:“多谢张将军提拔!”
张益达咧嘴笑着点了点头,项燕一挥手,立刻有两名亲兵过来把张益达给架着膀子去领军棍了。
周围那些知晓始末的新兵蛋子们个个都是羡慕嫉妒恨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刚刚自己应该也挺身而出的啊!要不然现在最不济也是个伍长了……
片刻之后,军营正中的空地处传来了棒打之声,那是张益达在受刑。
虽然张益达是纵横境刚柔期的修为,但是军棍打下来还是很疼的。肯定不会伤筋动骨,最多也就是血肉模糊。
周围围观行刑的新兵蛋子们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个都受到了非常深刻的思想教育。
纪墨跟梁展夹在人群中,看着张益达疼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龈都咬出血来却一声不吭,两人都流下了感动的汗水。
“老大,看来这个张益达,人也不坏……”梁展悄悄跟纪墨说,他脸上鞭痕处皮开肉绽,好好的小白脸一秒钟变丧尸,但这时候看着张益达受刑,他都忘了他脸上还流血呢。
纪墨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目前看来,张益达也不太像是反面角色。
项燕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张益达那强行忍痛的样子,渐渐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疑问。
若说张益达能代替他项燕受刑,项燕很能理解,因为张益达是常胜军的老卒了,对项家的忠诚毋庸置疑。
可是,张益达凭什么愿意代替纪墨受刑?
不了解事情的所有真相,项燕感觉自己就不可能猜得出来张益达跟纪墨的关系。
但这并不妨碍项燕对纪墨赞赏,不管因为什么,一个“毫无背景”的新兵蛋子,能让一个老兵痞的百夫长折服,这都是人杰!
五十军棍打完,张益达的******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张益达并没有疼昏过去,他还挺清醒,黑脸膛煞白,满头满脸的冷汗。
项燕挥了挥手:“来人把他抬回去!”
纪墨跟梁展立刻抢步上前,合力把张益达给抬起来,送回了张益达的帐篷里。
百夫长是有资格独自使用一个帐篷的,在张益达的私人帐篷里,纪墨和梁展小心翼翼的把张益达以卧姿放倒在地铺上。
不能躺着,怕压到伤处。
也不能穿上裤子,不然布料会跟血肉粘在一起,到时候撕开会更痛。
张益达一个魁梧大汉,光着下身,屁股朝上的晾在空气里,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囧。
纪墨跟梁展实在是不忍直视,两人本想转身下去,却听那张益达哼哼道:“你们两条杂鱼别急着跑啊!”
纪墨跟梁展只好停下步子,回身问道:“张将军还有何吩咐?”
张益达刚刚挨五十军棍的时候一滴眼泪没掉,现在倒差点让纪墨俩人给气哭了:“你们就把老子这么扔这儿不管了啊?操!老子刚才没跟你们计较,还捧你们当什长伍长,还替你们挨了五十军棍,你们就这么报答老子啊?”
“张将军此言差矣——”纪墨一听就不乐意了:“张将军,事情起因是你先拿鞭子抽梁展的,该计较也是我们跟你计较才对。捧我们当什长伍长,那是我们救了你的命,你不该捧我们吗?至于那五十军棍,军营之中奔马的人是你,我们俩是阻马有功,替你擦屁股的,无论如何这军棍也打不到我们身上吧?”
“嘶……”张益达气得直吸冷气,他是条汉子,但是比口才可跟纪墨差远了。纪墨那是什么人才啊,能用八国语言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利索嘴皮子,秒杀你张益达易如婴儿嘬奶啊!
“好吧,都是我的错!”张益达憋着气道:“但老子是你们的上官,你们就不能帮老子的屁股上点儿药吗?”
纪墨和梁展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个……不太方便吧!”
“狗屁的不太方便!”张益达肺差点气炸了:“老子不爱玩男人!赶紧的,再婆婆妈妈,老子马上去找项将军请他收回成命!”
纪墨紧紧握着梁展的手,双眼饱含着不舍、同情,然后坚决的点了点头:兄弟,看你的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梁展饱含热泪,抽回了自己的手,颤抖着走向了张益达的屁股……
趁着梁展给张益达屁股上撒药粉的时候,纪墨走到张益达趴着的对面马扎上不客气的坐下了,盯着张益达的眼:“为什么?”
貌似没头没尾,但是张益达知道纪墨问的是什么。
张益达“嘿”的一笑:“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俺老张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小子,俺老张欠你一条命,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