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疏烟这样忧心,林峥真是恨不能去杀了卓胜男和惜云裳,可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怕自己出事,只怕像童九儿这次被诬陷一样,牵连到叶疏烟,这时候,叶疏烟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林峥在柔嘉殿内待了半盏茶的时间,便不得不告辞离去了。
这些侍卫不但负有禁卫之责,还要监视沛恩宫的一举一动。
如果林峥在沛恩宫待得时间太长,这时候必定惹人注意。
临行前,他告诉叶疏烟:“如果近几天下官不当值,娘娘需要召御医,御医院有一位医正,叫做邓礼荣,他受过雍王的恩惠,雍王说他可以信任。”
之前林峥是日夜当值,就怕叶疏烟有一点闪失的时候,他不在。
可如今对于叶疏烟来说,宫里宫外四面楚歌,他却说这几天都可能不当值,那一定是有很紧要的事情要办。
叶疏烟问道:“是你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峥摇了摇头:“娘娘无需担心,无论什么事,下官都应付得来。”
叶疏烟无奈地送走了林峥,也知道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是无力帮他的。
自此,叶疏烟每天看着太阳从沛恩宫东面升起,在西面落下,无所事事的,一天一天虚度着。
而林峥真的没有来,两天之后,她依然是摆脱不了梦魇,睡眠越来越差,才不得不让侍卫传召了邓礼荣邓医正前来诊脉。
那邓医正年约三十五岁,方脸大耳,看起来倒是很有福相。
经过交谈,叶疏烟也感觉他很会为人处世,说话举止都颇有医者的大家风范。
若不是林峥亲口举荐此人,她真是没办法相信这样精明的一个人。
邓医正说话十分幽默,医理总是被他说得浅显易懂、而且容易让人会心一笑。
他开的方子也比较特别,不让叶疏烟吃药,只教给了祝怜月和楚慕妍一些简单的按摩手法、运动方法,告诉她们一些用鲜花制作精油来按摩的方法。
这倒是很有效,叶疏烟每天在花园里和祝怜月她们一起采摘花朵,制作精油,打发了不少时间。
眼见一天天过去,她也习惯了沛恩宫的宁静,而童九儿那边,没有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
做好了精油,不但可以在泡温泉的时候全身推拿,还可以按摩腹部,保证不会因为肚子越来越大而长出妊娠纹来。
七天之后,苏怡睿来了。
这天,大约是刚下了早朝的时分,天都还没亮,叶疏烟就被一阵哇啦哇啦的吵闹声惊醒。
“怎么回事?”她坐起身,问道。
自从禁足之后,柔嘉殿不会再有外人来,唐厉风也不会来,所以祝怜月和楚慕妍就在软榻上睡,方便晚上照顾叶疏烟。
这时祝怜月起身推开窗子一看,却见宫墙外一棵大树上,苏怡睿正跨坐在树丫间,手里拿着一个纸筒,朝着树下一通臭骂。
“是苏怡睿……”祝怜月哭笑不得,关上窗子,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外面的情形。
“啊?”楚慕妍一跳而起,推窗一看,大笑起来:“疏烟,你快看那只猴子呀!”
叶疏烟起身看了,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苏怡睿要来见叶疏烟,侍卫们当然不能不放他进来,他便恼了,爬到了宫墙外面一棵大树上,将手里的一张纸卷成了纸筒,要对叶疏烟喊话。
侍卫们无奈,只好围住了那棵树,让苏怡睿下来。
苏怡睿便恼了,破口大骂:“本大人又没进沛恩宫,你们这些御林军做好分内事便够了,管本大人爬树干什么!还不滚到一边去!”
叶疏烟急忙穿好衣服,略梳洗了一下,走到了那棵树紧邻的宫墙内。
“苏大人,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堂堂的皇亲国戚,怎么老是爱爬到树上去?”
苏怡睿见叶疏烟终于出来了,生怕他说话叶疏烟听不见,就将纸筒放在嘴上:
“师父,我年后联络的青花瓷外销生意,终于回利啦,不但获利惊人,而且从西域传到了波斯。波斯贵族亲自派使者来大汉下订金,要三个月之内制造十万件瓷器,他们亲自运回波斯。这些波斯人最会做漂洋过海的生意,一旦他们开出一条青花瓷销售的海路,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订单啦!”
这无疑是叶疏烟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她看着苏怡睿,身穿着锦衣华服,坐在树上的样子,不由想起最初见他的时候,他不肯进工事场,就这样爬到了树上,在树上睡大觉。
一转眼,那个吊儿郎当、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哥,终于成了开创大汉国海外贸易的功臣。
这让她眼底不由一热。
“好,你辛苦了。”她微笑着,对苏怡睿点了点头。
苏怡睿见叶疏烟现在被禁足,心里也是急得很,但此刻也只能说些让她高兴的事情,安慰她而已:
“师父,我现在身兼数职,师父交代的每件事我都做得很好,师父别担心。还有,因为这件事,皇上今天早朝亲自提升我的品阶为正二品,要不了多久,一定能升任工部尚书。”
他很想告诉叶疏烟,食油署已经在全国推广,军器所现在研究新式的热兵器已经卓见成效,棉田也已经长出了棉朵,纺织机都已经制造出了上百台……
但这些事关国家财政状况、军事机密,他不能公然说出来。
只是叶疏烟听他说,师父交代的每件事他都做得很好,也就知道这些情况了。
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