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云将颜十四带到钱庄里面的一间会客厅里,对她说:“姑娘先在这里等着,在下去去就来。”
颜十四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雪儿坐在里面。果真没有多大一会儿就看见上官流云走了进来说道:“姑娘,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用马车拉了五车,姑娘府上哪里,在下派人给姑娘送过去。”
“哦,不必了。将这些银子都买成粮食和衣物,分发给城外的难民吧。”
颜十四说完便走了出去,看见果真有五辆马车停在哪里,每一个上面都拉满了箱子,颜十四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口箱子。
她逐一打开验过,果然是十万两,她从里面抓了几把出来,放在怀里,而后对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的上官流云说道:“我是初来这里,很多事情都不懂,因此还劳烦上官公子将这些银子用在凉国百姓身上。谢过了!”
“姑娘既然如此相信在下,那在下也就不推脱了。”
上官流云抱拳说道。
颜十四却再不说话抬腿就走。雪儿亦步亦趋。一人一狼,转眼就消失在了上官流云的面前。
上官流云目送着她,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才面露疑惑,喃喃说道:“这姑娘好生心善,她究竟是谁?”
颜十四揣着一些银子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馒头,急速的向她这个方向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咬着馒头,他的身后跟了一群拿着棍子的男人。他们一边追一边喊:“叫你偷我的馒头,叫你偷我的馒头x我打,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那男子眼见着跑到了一个死胡同,实在是无路可跑,干脆蹲在墙角,三下五除二,将一整个馒头统统让嘴里塞着,任凭那些人在他身上一阵乱打。他只是一味的只顾吃馒头,似乎生怕别人将那馒头又夺了去……看的颜十四一阵心酸。
她急步走了过去,伸手就将一跟快要落在那男子身上的棍子抓住,同时,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见突然斜刺里冒出个丫头来,都是一愣,见这小丫头长的还很美,便停了下来。那卖馒头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他指着地上的男子说:“他偷了我的馒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是小本生意,那儿经得起他天天来偷?姑娘念你也是不知道内情,你快快走吧,这儿没有你什么事!”
说完,手上的棍子就又要落下去。颜十四一把抓住问道:“这些够不够?”
她的另一只手里赫然拿着一锭银子。
“够;;!”那人急忙伸手接过,同时一挥手对那些他叫来的人说道:“走!”
顿时,呼啦一下,刚刚还围满了人的巷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直低头往嘴里塞馒头的少年这才抬起头来,一张嘴里还塞满了白花花的馒头。他那张脸抹的花的,根本看不清容貌,眼里却隐隐有泪花在闪动。
由于嘴巴被占着,无法说话,但却双腿一曲跪在了颜十四的面前。
颜十四将他扶起,柔声说道:“你是凉国人?”
你少年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馒头一边不住的点头。
“你去城门口吧,那里有人正在给难民发放衣物和食物。”
“秀,我就是那天被你救了的那个人!您不记得了吗?他们用箭射我,差一点就别他们射死了。您不记得我了吗?”
那人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以后,急声说道。
“是你?”
颜十四当然还记得那个少年,那双眼睛她永远都忘不了,看到它们,她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勾了勾唇角,问道:“你既然已经逃了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呢?”
“不来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凉国现在没有粮食,没有家。去别的地方又太远,只怕还没有走到就已经饿死了。虽然在汴京也有可能被他们杀了!”
少年的嗓音沙哑,悲哀的神情令人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