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竖心中左右为难,若是不交,这苏公子定然又要给自己安上罪名,毕竟皇上钦定他负责采买事宜。可若是交了,到时京里公公因此事责问下来,难不成他去找苏府公子为他做主?
想想也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为难他。
现在即便苏子殷也劝他交付牛羊,如此,王竖只得答应下来。
命几名掌鞭带黑衣人到后面院子卸车,王竖收了剩下的款子,前堂便散了下来。
两名公子的确在此处落脚住下,占了两间房,几名侍卫占了剩下的一间房,住不下的则分散到其他客栈去了。
回房时,王竖紧步跟上苏殷,“子殷,这货物交给他们恐怕不妙,难道就没其他办法?”
苏殷推开房门走进屋子,将王竖挡在外面,唇角轻勾道,“舅舅放心,这货只能是你送。”语罢,就关上了房门。
第二日,苏殷还没起床就听见楼下吵杂声,她推开窗子往外看去,黑衣人们正将装着牛羊的大木笼子往马车上搬。
待装车完毕,大马却因载着沉物脚下打滑,走两步都吃力。
这时,苏殷房门被人敲响,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王竖。他脸上的伤已经敷过药,今早看来已是好得多了。
此刻他面带笑容走上前来,径直走向窗边看向楼下,“我说你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吃准了他们没有押运经验!”
“如果将牛羊放下必然需要大量人手看护,而且赶着它们进京,即便到了金都也早过了祭天大典!若想快,就得托运牛羊,可这马儿冬日走路本就打滑,即便马蹄裹布也禁不住身后过于沉重,在这雪路想要正常行进难如登天!”王竖双手撑着窗棂面上带笑。
说罢又转身对着苏殷摇头笑道,“昨日我是有些酒劲上头,说话有欠考虑,叫子殷见笑了。”
果然,二人正说着话,房门就被人拍向,屋外传来声音,“王当家的可在这间房里?”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名黑衣人,冲苏殷抱拳道,“刚跟你们车行伙计打听,说是王当家的进了这间屋子?”
王竖就从后门走来,“兄弟找我有事?”
……
“不卖。”苏殷翘脚坐在大厅,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摇了摇头,眼皮都未抬。
王竖坐在她身侧可谓是坐如针毡,对面两位公子方才提出要买他们此次拉货的行头,可这些东西都乃苏殷造的,现下他是二话不说驳了两位公子的面子。
苏炎武和苏炎彬都有些沉了脸。
苏殷端着粥碗咕噜噜地将碗底喝了个干净,赶忙就有侍女上前为她擦嘴。
擦干净嘴角,又有侍女上前端了漱口水为她漱口,末了又用帕子为她擦拭。
苏殷站起身,就有侍女为她披上狐裘,系好带子。
这派头,看得苏家两兄弟都有些眼晕。
“我这可没有藐视皇族口出不逊,买卖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说不卖就不卖。舅舅,吩咐兄弟们启程,回青北城。”苏殷笑眯眯地说罢,就朝外面走去。
王竖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