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乞丐开口说道。
未秋笑着问道:“美女姜还是水工江?”
乞丐也难得的笑了,笑容温文尔雅,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答道:“是美女姜。”
不一会儿,六月从屋里抱出了醒过来的茜茜,双手架在茜茜的腋下,让她站到院子里的石桌上,问未秋道:“是不是该喂奶了?”
未秋连忙接过了,歉意的朝姜泽笑了笑,转身往屋走。
姜泽默默的看着她抱着茜茜进了屋,一双温润明亮的眸子中疑惑一闪而过。
祝氏在看到洗白白后的姜泽后也吓了一跳,陈方听他口音便问道:“你是京城人氏?”
“是。”姜泽低头说道,“老伯放心,我不是潜逃的犯人。”
陈方背着手站在姜泽身前打量了一会儿,也没再多问。即便是姜泽低着头,也高出他不少,听未秋和六月说这人身手了得,长相和气度都不一般,想必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
哄好了茜茜后,未秋抱着孩子出来,原本是想让姜泽暂时睡在灶房对面土坯垒砌的西屋,虽然西屋房顶漏雨,但只要不下雨,还是能住人的。
姜泽却不肯,谢绝了未秋后拄着拐杖回到了他在山上找到的那个山坳里。
既然他有他的骄傲和自尊,未秋也不勉强,只说等做完手术后,一定要在她家观察两天才行。
第二天,未秋和六月准备去县城的时候,正好碰上罗青赶着骡车出来。
“你们要去县里?”罗青热情的问道,“正好我也去,我捎你们一程!”
两人坐上骡车后,六月问道:“罗青哥,你去县城里干什么啊?”
罗青笑道:“我去找找以前我爹的老主顾,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让我接活。”
未秋看了眼难掩焦急落寞之色的罗青,虽然听罗青说他已经开始烧灶了,但这些日子来,从没听隔壁传来过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估计是一单生意也没接到。
铁器不是便宜东西,罗青年纪轻轻,想必没多少人信任他的手艺。
“哦。”六月点点头。
未秋想了想笑道:“我倒是有单活想请你接,不知道你能不能做。”
“什么活?你说,我不要钱!”罗青兴奋的问道。
“我想要一把刀,一把钳子,一把镊子。”未秋笑道,“钱还是要付的,你要是不要钱,东西我就不让你打了。”这应该是罗青的第一单生意,她不能叫罗青白干活还赔料钱。”
罗青疑惑的问道:“镊子是什么?刀我倒是知道,可你一个姑娘家,要刀干什么?”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紧张的说道:“未秋,你可千万别想不开钻牛角尖!那钗子我早晚帮你们要回来,你可别去找罗富财,伤了他你可是得进大牢的,为了他那种人划不来!”
未秋笑弯了腰,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要打的刀很小,等我买了纸,画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到县城后,未秋和六月便去了集市,罗青则是驾着骡车去找父亲以前的老主顾了。
集市上也有卖笔墨纸砚的铺子,只不过未秋一打听价钱,就暗暗咋舌,怪不得古代家庭培养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光是纸钱就是很大一笔开支。
她要的纸不多,店铺伙计从一大张纸上裁出来了两小块,卖给了她。
未秋拈着这两张不到a4纸大小的,略有些泛黄,软趴趴的纸张,忍不住苦笑,一张纸就是一文钱,一文钱在集市上能买两个大肉包子,折合成人民币的话纸贵的好吓人!
至于笔,未秋不打算买了。她和六月在集市上随便逛了逛,就到和罗青约好的地方等着他。没一会儿,罗青就牵着骡车走过来了。看他的表情,未秋就知道,客户没有把活交给他。
“慢慢来,万事开头难,信誉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未秋安慰他道。
罗青点点头,爽朗的笑了,似乎以前那个阳光健气的大男孩又回来了。
等到了家,未秋从扫地的大扫帚上掰下来一根细竹枝,凑到火上烧着后吹灭,竹枝的头便烧成了炭黑。未秋在纸上的边角处划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线条黑黑细细的,效果不错。
未秋在纸上画了手术刀,镊子,还有产钳的形状,只不过她的画工实在叫人看了捉急,古代的纸又绵软,简单的线条都费了她很大事。在询问了罗青一寸多长后,未秋又标上了尺寸。
姜泽拄着拐杖过来看,未秋就一一指给他,跟他说刀是用在什么地方的,这个镊子又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是不是挺难打的?”未秋不好意思的问罗青。
罗青摇摇头,看了眼洗刷干净的姜泽,咽下了自己想问的话,笑道:“我试试吧,你要的东西挺精巧,我还没打过这么精巧的小东西。对了,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你是怎么想起来要打这些东西的?”
未秋含含糊糊的说道:“以前见人用过,挺方便的,就记下来了。”
罗青拿到图纸后就乐颠颠的回家准备东西了,罗青娘有些不乐意,嘀咕道:“你给她打这些乱七八糟的怪东西,她给不给钱啊?”
罗青不太愿意和他娘多说,他总觉得,自从他爹没了之后,他娘受了刺激,就变的很怪,脾气执拗,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一句话翻来覆去的唠叨个不停,每天恨不得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看,就怕他这个独苗出了什么问题。
“给的。”罗青简略的说道。
罗青娘就不高兴了,继续嘟嘟啦啦,“嘴上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