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着井二太太愤怒扭曲的脸色,低下了头闭上了嘴巴,觉得为了井二太太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不让她知道要好。
等到要出发的时候,先是井老太太等了许久,不见心爱的二孙子井麒,使人去问了井二太太,井二太太脸色难看了许久,对来人回复道:“二少爷出去和友人聚会了,今晚上不去宫里了。”
“那去哪里了?我派人去把他叫回来。”井老太太说道。
井二太太也很干脆,直接来了句,“不知道。”
她难道能跟婆母说您孙子去逛妓,院了,还要和一群人抢着睡花魁吗?
井老太太十分不高兴,对井二夫人颇有微词,觉得井二太太是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现在踏入仕途了,心大了,不服她这个老太婆了。然而有微词归有微词,她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大发雷霆。
接着,井丞相迟迟不见井昭的马车出来,便让井老太太打发人去问了井大夫人,居然也是“不知道”。
井老太太气了个仰倒,虽然知道井昭这个第三任夫人小门效,没见识不靠谱,井昭也不喜欢她,夫妻俩连见面的时候都是有数的,但临到入宫赴宴这种重要时刻,老大媳妇居然连自己的丈夫在哪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像话了!
想着,想着,井老太太忍不住又怨恨起了早死的白秀兰,当初迫于无奈给大儿子续娶了商户女,导致再续娶的时候门第只能往低里头找,要是当初就给大儿子娶个世家闺秀,哪至于到今天这份上?
这会儿上,井丞相派去催促井昭的管事回来了,壮着胆子禀告说:“大老爷说他头疼,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对于井昭的缺席,井丞相觉得这是大儿子对他们无声的抗议,无可奈何之下,唯一能做出的反抗。
“不去就不去吧。”井丞相摆摆手说道,没太当回事。倘若井昭欢欢喜喜的和他们一同入宫赴宴,那就不是他那单纯过头,又多愁善感的大儿子了!
井老太太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头烦躁的要命,好似一团火在烧,忍不住抱怨道:“今晚上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叫人省心p人心里头有点不自在,好像悬着什么东西似的!”
“若是不舒服,就别去了宫里了,留在家里歇着吧。”井丞相说道。
他说这话是好意,然而井老太太却不高兴了,两个不听话的儿媳妇都能风风光光的进宫,她这个老封君为什么不能去?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她年纪都这么大了,平时连世家大族的宴席都很少去,还能去宫里风光几次?
井老太太当然不是欠宫里的那口吃的,她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年纪大了,对吃的穿的这些身外之物都不太重视了,她就是想要那份尊荣,她和井丞相努力奋斗了大半辈子挣来的尊荣。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看阿昭和阿麒没来,有点生气。”井老太太马上说道。
井丞相点点头,都老夫老妻了,说话没必要掖着藏着,既然井老太太说自己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井家的马车前后绵延了百米,全是四匹马拉的黄花梨木的马车,车头刻着井家的标致,连车前的灯笼上都写上了“井”字,宽大的马车车厢几乎占据了整个路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只要一看到灯笼上的“井”,纷纷怀着敬畏的心情退而远之。
等马车全部出了井府,井府的大门就紧紧的关上了,小半个时辰后,这些马车将全部驶入宫廷。
井家权势滔天,为了讲究一个尊荣和排场,向来是最后一个到的,等井家的马车进了宫廷后,为了保证安全,宫廷的大门就会关上,不到宴席结束的时候,是不会再开启的。
就算京城发生了暴乱,宫门也不会打开。
而在宫门落下后,井家的角门开了,周刃带了几十个黑衣汉子等在那里,和未秋几个人一起进了井家。
而井昭的管事也行动了起来,落了前院的锁,将前院后院隔离开,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在周刃等几十个蒙面汉子亮出的明晃晃刀剑下,先绑了管库房的账房和管事,接着从井丞相的院子开始,一个个的丫鬟小厮都没逃掉,绑好后塞上嘴巴,关进了房间锁上了门。
未秋站在井家的库房门口,看着井昭的管事和周刃带来的人一箱箱的往外抬,悄无声息中,一个人不慎摔了一跤,箱子摔到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响,掉出来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要死啊!”他身后的人紧张的踢了他一脚,“叫人听到了咱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井昭拉着未秋去了他的院子,指着装好的二十多个大箱子,有些惭愧的说道:“清芷,这些是为父多年积攒下来的,银子没多少,大部分都是古董字画,你也带上吧,多少能换些银子……”
如今井昭是深恨自己平时只懂风雅,觉得金银是俗物,沾染了铜臭,只肯玩些高雅的古董字画之类的东西,结果关键时刻屁用不顶。他要是能多攒点银子,也能多帮女儿点忙。
“父亲还是留着吧。”未秋推辞道,“这些应该都是你的心爱之物吧?”
井昭没别的爱好,这些东西既然都是他积攒下来的,那应该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
“不,不!”井昭慌忙摆手,又哽咽道:“清芷,你要是不要,为父这心里头……”
未秋只得点点头,盘算着这几十箱古董字画只怕是得贱卖了,要是让那些文人知道,肯定恨不得哭死。
搬空了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