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跟着陈未秋去巴陵,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爹娘有再大的气也得消了。
在对付父母的问题上,不学无术的纨绔井麒十分老道有经验。
未秋没搭理他,对这个井小爷打的主意心知肚明。
六月本来是不情愿再和他共乘一辆车的,但见未秋没有开口,她也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悻悻然白了井麒一眼。
马车继续往前走,这会儿上还没出正月十五,外面的广袤田野还是一片萧条,麦地上堆积了未化完的白雪,白一块,绿一块混在一起,凛冽的寒风吹过,麦苗拂动,漾起一圈圈绿色的波浪。
井麒常年生活在京城,极少到乡下去,这样的乡间景致他偶尔看上几眼会觉得新鲜,然而天天看早就腻歪了,很长时间路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加上车里头的六月和未秋都不搭理他,他早就无聊了。
无聊之下,井麒就忍不住想找话说。
“二姐,你不是挺讨厌崔家表姐的么?”井麒嘿嘿笑道,“怎么刚我说起她,你都没什么反应啊?”
未秋反问道:“谁告诉你我讨厌崔梅柔的?”
井麒愣住了,“这不明摆的吗!”
“小屁孩别管大人的事!”未秋拍了下井麒的脑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管她是死是活啊!”
说完这话,未秋才恍然一惊,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茜茜都快八岁了,她和秦隽的婚姻经历了六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迈入七年之痒了。
其实她还不到二十四岁呢i前世,还是一个刚进医院的菜鸟实习医生,踌躇满志,信心十足,要努力在医学界做出卓越的建树。前世二十四岁的她哪能想到,她会来到这个世上,和一个男人做了六年的夫妻,还养了一双儿女。
和秦隽成亲后,她几乎没有再想过姜泽,崔梅柔这些人,到了辽东之后,怀孕生子,照顾丈夫和两个孩子,有时还被人请去治病,她的时间都被这些事情占据的满满的,哪有那个闲心去想不相干的人?
当她听姜泽说他没碰过崔梅柔的时候,头一反应不是解恨,而是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还纠缠在过去的乱七八糟当中?于她而言,这些过往都是太遥远的过去了。
井麒揉了揉被未秋拍到的脑袋,抗议道:“我都十九了,不是孝子了!”
未秋没搭理他,有点歉意的看向了六月,六月也快十九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原本在盛州的时候,六月人长的漂亮,又是太守大人的小姨子,行情不要太吃香,来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她也看中了几户人家,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了解,秦隽就突然被调离了辽东。
虽然有卢炳和王婉贞在,但六月那个火爆脾气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未秋还是推掉了来给六月提亲人家,带着六月回了京城。
那时她想的是,只要秦隽还继续做官,就算不升迁,调任平级的太守,就算六月年纪大了点,她也能给六月找个十全十美的好人家。
谁想到秦隽又被井家人算计去了巴陵,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六月去辽东的时候,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忻娘,被她左挑右捡的耽误到现在,实在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