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回自己的仁济堂后如何咬牙切齿,如何摔桌子摔碗不提,他卯足了劲想发一个大招,一定要把那可恶的、害他丢脸的女人搞的身败名裂后赶出登县,哦不,赶出整个洛阳地界!要让那些不识相的人知道,药堂这一行,谁才是登县的老大!
但他没想到的是,大招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外头已经到处开始传了,他李仁达厉害的很,是县老爷的小舅子,县老爷得听他的,他说让县老爷抓谁下大狱,县老爷就得抓谁下大狱,标准的指狗不撵鸡,指东不打西,县老爷就是他李仁达的应声虫。
李大夫脑门上当即就起了一层冷汗……这一定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医馆整出来的流言!一定是那个一肚子诡计的臭娘们想出来坑他的招术!
很快,李大夫就被人喊到县衙里去了。
县老爷没见他,接见他的是师爷,明嘲暗讽了一番,表示县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实在是一场误会!”李仁达往师爷手里塞了几两银子后,苦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和巩大人还不清楚?哪敢对巩大人有一丝一毫不敬之意?这次实在是遭了小人算计。”
师爷收了银子,藏在袖子的手掂量了下银子的分量,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李仁达心里暗骂了一声,咬咬牙狠狠心,又塞了一块银锭子过去,师爷的笑容就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招呼李仁达坐下,问道:“是哪个小人不长眼,敢招惹您啊?”
李仁达叹了口气,一脸的不得已,“托您和巩大人的福,我这仁济堂在县里也算是有点名头。您是知道的,树大招风,那些人眼红我这医馆生意好,又在医术上挑不出我们医馆里大夫的错来,只能暗地里使这些阴私的法子害我们名声……我们整天忙于接诊病人,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打听这个,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哎,都传到您和巩大人的耳朵里,扰了二位的清净,实在是……实在是叫李某人羞愧啊!”
师爷了然的点点头,同情的看着他,“我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李大夫可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
李仁达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摆手道:“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能对您和巩大人有不敬之处。”
“你放心。”师爷笑道,“这事我会和巩大人说个清楚的,倒是李大夫自己也要想想办法,莫总是遭了小人算计。”
李仁达千恩万谢的辞别了师爷,又被后院里当小妾的妹妹喊过去了,被他妹妹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这事,不但县老爷心里颇不舒坦,县老爷的正头夫人心里更不舒坦,哦,你李仁达是县老爷的小舅子,那我这个正头娘子的兄弟是县老爷的什么?
所以,一头失了县老爷的宠爱,另一头正头夫人也不给她好果子吃,李妹妹的日子过的相当不好受,一腔怒火就全发到李仁达的头上了。
李仁达灰头土脸的从县衙里出来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发誓,他一定要那个招摇撞骗的小寡妇好看!
“去那个女人那里瞧瞧。”李仁达吩咐徒弟,意味深长的说道:“上次给师父丢了脸,这次若是再找不回来场子,师父可不放心把一身祖师爷教的医术都传给你啊!”
蔡朋深知此事严重了,师父定是在县衙里大出了一回血,所以才这么生气,要是他不帮师父出口气,师父就要让他回家了。所幸这些天他早有准备,把几本医书背的滚瓜烂熟,精挑细选了好几个生僻古怪的病例药方记了下来,届时一定问的那小寡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仁达看着徒弟走远的背影哼了一声,他倒是想亲自上门砸了那个敢跟他叫板的小医馆,可惜现在风言风语传的厉害,他要是上门,不就坐实了他仗势欺人的名头了么,也罢,先让他们逍遥得意几天再说。
蔡朋信心满满,踌躇满志,兴奋的牙齿都在打架,走路都带着飘,一想到等会儿他就能驳斥的那小娘子哑口无言,在人前大出风头,把那天受到的耻辱全都洗刷了,他就激动的不行。
不料,他攒足了大招准备发的时候,发现要打的boss不见了。
“那个招摇撞骗的小娘子呢?”蔡朋站在空荡荡的医馆门口,气的跳脚。
宋大娘白了他一眼,拖着长音说道:“陈娘子今天有事,没来!要看病的话,等明天吧。”
“呸,你才要看病!”蔡朋骂道,站在门口半天都没瞧见那漂亮小娘子,这才真的相信她是没来,只得悻悻然走了,他还没那个胆子去罗家村找事。
未秋今天没来,原因是陈方又病了,从昨晚上起,陈方说自己有些头疼拉肚子,连晚饭都没吃就躺到了床上歇着,喝了几碗热水后也没有把汗发出来。
早上起来后,未秋一摸他的脑门,就有些热了。
自从上次陈方大病后,身体就一直虚弱,两三个月的功夫都没将养过来,现在到了冬天,天气突变,他就病倒了。
祝氏心里有些发慌,尽管未秋一再表示,陈方只是偶感风寒,并不严重,她还是让六月搭罗青的车去了县里,把在作坊里做工的陈泰给叫了回来。
未秋也没阻止,说不定陈方看到了儿女都在身旁,病就好的快一些了。之前她还有些草药留着没卖,便捡了蓼蓝和麻黄熬成了汤,端给陈方喝。
陈泰回来的时候,未秋刚在灶房里熬好了药汁给陈方端过去。
“爹怎么样了?”陈泰赶紧拦住了未秋问道。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