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云朗火冒三丈,便要向着天龙真人讨一个说法。
澹台清心的事说到底也是因为那一次的纷争,再加上周身不能凝聚真气也不代表着永远都不会恢复,云朗气就气在一旦看到澹台清心不行,便要让其选择一清幽所在终老?这是什么道理!
当下云朗胸中有气,脚步也快,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观月殿,二话不说径直闯了进去,此时正值南宫千机与天龙子和岳阳真人推杯换盏。
云朗一脸的怒气,岳阳真人见状问道:“徒儿,何事如此鲁莽?竟然连进门的礼数都忘了。”
南宫千机见到云朗的模样,一是诧异,二是存着看好戏的姿态,这眼前的少年郎也见得是个好性子,怎么突然就换了一副面孔?
岂料,云朗朝着岳阳真人拱手作了一揖之后,也不与他说话,而是伸手一指天龙子道:“天龙子!我且问你!澹台师姐重伤之后再不能凝聚真气,你可是要她选择一清幽之处终老?”
云朗的话问得直白,而且是当着南宫千机的面前便大肆的说了出来,饶是天龙子好涵养,此刻面皮也不禁变色。
天龙子面色一沉道:“此乃我门中事,与你何干?”
云朗冷笑一声:“你可莫要忘了,这里是扬州别院,可不是昔日你天龙子的一言堂!”
天龙子吃了一个瘪,更是心头火起:“你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岳阳真人一拍桌子:“够了!滚出去!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云朗不依不饶:“今日就算是师傅百般责罚,弟子也认了,只是这澹台师姐修为全无便要将她放逐,不在门中,我定要为澹台师姐讨个说法!”
天龙子到底还是别门掌教,自然不能跟小辈一般见识,而云朗此刻却是义愤填膺:“澹台师姐为了除那狐妖,做的是守护一方百姓的要紧事!又不曾犯下什么罪孽,何至于斯?”
云朗情绪激动,当下便朝着天龙子吼道:“你若处事不公!可要让这些为门派奔走之人寒心了!”
天龙子听见云朗说这话,心中也是一震,随即说道:“澹台她……”
云朗打断了天龙子的话:“她很好,就不劳天龙仙尊挂心了。”
就在适才,天龙子尚对云朗如此说,而现今,云朗便将这话语给还了回来。
澹台清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观月殿的门口,天龙子见到爱徒这些时日以来清瘦了许多,不禁心中泛苦。
为师,为师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澹台清心走入这观月殿之中,对着天龙子跪下一拜,磕了三个头道:“师傅,再受徒儿一拜吧。”
天龙子眼见澹台清心跪了下去,却是躲无可躲,生生受了这一拜。
随后澹台清心站起身来,便要离去。
天龙子终于出了声,“等等!”
云朗身子一怔,回过头去,便剑天龙子面露苦笑:“清心,那地方你可选好了么?”
澹台清心头也不回,随口说了一句:“就选在扬州城外二十里处。”
扬州城外二十里,这正是与那狐妖大战地点的后方十里处,澹台清心选在这里,多半心中仍有怨气。
然而云朗却不这么想,刚要出声质问,便听天龙子说道:“徒儿!徒儿你莫要怪我,我这是为了你好……”
澹台清心面颊上带着两行清泪,这便出了观月殿。
原来澹台清心先前美名在前,世人都知天龙子座下有一貌美徒儿,更是引得多少青年俊杰的垂涎,就在澹台清心与云朗五人成行下扬州之时,一封书信悄然无声的飞至天龙子的案头。
信上的内容便是着些许年中一直隐世不出的飞仙门传来了书信,此番云中飞仙门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得到了仙人示下,千年之前,无妄天尚未封闭之时,仙界与凡俗中仙门的联系便靠着那每个门派的特定人物,传下信物来,作为凭证。
然而在天门封闭之后,无妄天与凡俗再无相连之可能,天龙子遇到的便是这天门封闭之后无妄天传下的仙界信物,“西王书”。
那飞仙门信上所说,仙界要在下界仙门之中,选出那代表仙界与凡俗沟通的圣女来,而不知从何处得知,便选上了澹台清心。
天龙子很是爱惜这宝贝徒弟,更何况上界的事谁能说得准?飞仙门手中的确有那上界仙人示下的信物,这便不得不遵从,而这飞仙门的要求,天龙子根本无从拒绝,更未曾与本门中人说起。
只是澹台清心与云朗等人灭妖回来之时,身受重伤,天龙子一心想着自家徒儿,哪里还会理会什么上界仙人谕令?
这件事便被抛在了脑后,直到前夜,天龙子在静室之中清修,脑海中乱入一丝神识,正是那上界仙人的模样,天龙子这才想起澹台清心的事,故而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澹台清心的屋舍,要求她立刻搬出山门,寻一处清幽的所在,为的便是要免去这一次麻烦。
而云朗和澹台清心本人均不知有这等事,故而天龙真人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看着云朗和澹台清心转身离去的背影,天龙子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跟随自己几年,自己也更是拿澹台清心当做自家女儿看待,这一份情深,与人父无二。
当下天龙子颓然坐在凳子上,也没了那推杯换盏的心思,岳阳真人看在眼里,这才说道:“原谅小徒狂傲,他便是这性子,改日我定当让他前来给天龙兄请罪!”
天龙子苦涩的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