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周才德一大早就来了这里,尚不知道今日上午郑晟已经把所有的堂主都召见了一遍。
王中坤点拨他道:“我奉命前来见彭祖师,你还是早点回家等候吩咐,不要在随便出来走动,让有心人会错意思。”
话已经不能说的更明白了,周才德如梦初醒,方才明白香主未必会站在弥勒教的一边。想起两教如果不能合一,他心中惊恐交加,合腕回礼领着一帮亲兵离去。
“像这样愚钝的人怎么能在义军中生存下来。”王中坤目送一行人离去,无声的摇头。周才德相比较其他的堂主与他的关系更密切。他们都是从袁州入山的,又都曾是弥勒教的信徒,本来可以相互扶持,但有如他这么愚蠢的盟友很可能会把他拉下水吧。
况普天不在,周才德的部众走后,这里变清静了许多,他径直走向彭莹玉的住处。
那座土屋周围跪着好几圈人,信徒门围着彭祖师闭关的屋子,有人手里高举这香火,有人不停的叩头嘴里念念有词。居住在这附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亲近彭祖师的机会。
忽然见到这个场面,王中坤非常的不适应。他已经忘了自己上次聚众烧香是什么时候,现在看来香主的决定是对的。红巾军不能再与弥勒教纠缠在一起。
“哎,哎,让开道路。”
被他踢中的信徒不满的转过头,见到他的脸连忙爬起来。
王中坤从密集的人群找中穿过,来到草屋的木门前,轻轻的摇动门环。
他敲击了三下,压低声音道:“祖师爷,在下王中坤,奉命郑香主的命令前来拜见。”
里面没有回应,他也不离开,但也不再继续敲打木门催促,就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屋子里出彭祖师的声音,“王堂主,你还在吗?”
“属下一直在等候祖师爷的召唤。”
彭莹玉的声音中气十足:“也罢,鸟儿的翅膀硬了,郑晟不亲自来见我了,那就是你吧,你推门进来,门没有栓。”
王中坤单掌推开木门,彭莹玉正盘膝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门外。
“祖师。”王中坤把门掩上,屋子里陷入一片阴暗中。两个人都无法看清楚彼此脸上的轮廓。
“郑晟不来了,你来了,我已经知晓他的想法,没想到我彭莹玉一生致力三教融合,到自己的徒弟头上遭到反对,难道我弥勒教就如此不受他待见吗?”彭和尚动了怒气,他在屋子里闭关静心一天,怎么想也无法释怀。他是来推举郑晟的,结果现在闹得弥勒佛的庙宇在罗霄山里被砸,南派弥勒教丢尽颜面。
“祖师爷,香主说,他永远是祖师的弟子,祖师爷要钱要粮,只要红巾军有的,一定尽力提供。”王中坤转述郑晟的意思。
一切无法挽回,彭莹玉长叹一声,“他这是要赶我走么?”也是,他不走,这罗霄山里就无法安宁,但如果他走了,罗霄山里的一切将与他再没有关系,“王中坤,你曾经是我身边的人,你怎么看我弥勒教。”
王中坤合掌:“香主如此做是迫不得已,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驱走蒙古人。香主说,各地弥勒教信徒如果要举事,红巾军可以出钱出人。至于三教融合,以及弥勒教与圣教融合,等以后我们的实力强了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么说,你站在郑晟的一边了?”
王中坤两片嘴唇紧抿,好半天会咬牙道:“我是红巾军的堂主,也是弥勒教的堂主,听我一言,祖师爷,你还是走吧,这样还能保留巨旧日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