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半个月后就是最后谈判了。而且……你不要忘了,你的手里也握着一张王牌。”
他指的是韦惜潮和高浪的死。韦慎之一直不相信当年父母的死亡仅仅是因为一场普通的车祸,因为那货车撞来的角度太过“刁钻”——虽然看上去好像是货车司机酒后驾驶,但是他撞来的角度却奇巧无比,正好把中速行驶的韦惜潮夫妇卡在了死角,让本来有机会左转避免冲击的韦惜潮不得不反打方向盘,装向不远处的一堵墙,才能避免被大货车碾压的结局。
这不是最让人怀疑的地方。最让人怀疑的地方,是那位司机的身份。之前法院因为他酒后驾驶并且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判处了他十二年的有期徒刑;然而没过多久,一次偶然的机会,韦慎之竟然发现了这位本该被关在监狱里的司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街上,正和另一个环卫工人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
当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两人显然又喝了点酒,又说得十分激动,自然没有注意到状似不经意间放慢脚步,缓步走过他们身边的韦慎之。从那个司机语无伦次的几句话中,韦慎之捕捉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初他根本就没有醉,而是受了韦天赐的指使,随便喝了点酒佯装醉驾罢了!
韦慎之气的浑身颤抖,却又不能直接冲上去将对方杀了。因此他便开始收集事情的线索,渐渐揭开了真相。韦天赐果然是幕后主使。他看中的,也不过是韦惜潮和高浪手中的股份。当年韦慎之对外宣称自己“绝不啃老”,签下了法律协议,放弃父母手中的股份继承权。因此高浪和韦惜潮死后,他们的钱自然回不到韦慎之手里。韦惜潮又用了许多商业上的法子把钱转到了自己的户头,最后竟然把四分之一的浪潮公司都变成了私有财产。
“现在还不是摊开底牌的时候。”韦慎之说,“等我大权在握,我一定将韦天赐当年的行动昭告天下,我不能让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他真的掌握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用这个来要挟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他胆敢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我就提前宣布他的罪行让他锒铛入狱。比起一个杀人犯,我想那些董事们宁可选一个同性恋来当领导。”
“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浪潮将会因为两位董事长候选人身后的‘丑闻’受到严重的打击,很可能会跌入有史以来最低的低谷。你……”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有把握让它再走回制高点的。”韦慎之自信地笑了笑,“你忘记当年克莱尔实验室的状况了吗?”
——那倒也是。背着黑锅被ian排挤出去的首席工程师和另外十个一起从ian叛逃的人,能把克莱尔实验室运营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很有可能把浪潮从最低靡的时期拯救出来。
埃德加想了想,温柔地笑了:“不管怎么说,如果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
“哦?真的?”
“我从不骗人。”
“那我现在就有个忙请你帮。你愿意?”
“自然。”
韦慎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埃德加听不懂。
过了一会,咖啡厅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女。少女的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墨绿色衣裙,柔顺的丝绸将纤细的腰身衬得分外窈窕动人。白皙的藕臂上挎着一个浅绿色的皮包,脚上穿着一双古朴的绣花鞋。除了唇上淡淡的唇彩和描了些黛色的眉,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装饰,却依然美得精致。她的皮肤白皙的像是瓷器一样,精致而无暇。
她向咖啡厅内望了望,一下子就锁定了韦慎之的位置,并对他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然后抱着手提包慢慢地走了过来。她的动作优雅得体又不失矜持,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家教良好的大家小姐。此时此刻,没有了她那威严的父亲在场,她的动作也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大方。比起在父亲面前那样娇娇弱弱的小女儿的样子,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表哥,下午好。”她冲韦慎之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埃德加笑了笑,伸出了手,用不甚熟练的英语自我介绍道:“您好,先生,我叫韦晶晶,很高兴认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