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微凉,朦胧的月光笼在青云后,洒下淡淡的银光。
清晖园中的梧桐树被风撩得“哗哗”作响,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将夜色渲染得更加静谧寂寥。
苏沫鸢安静地坐在庭院中,手上摆弄着茶具,神情悠然地煮着茶。
凤清熙于对面凝着她,眸光比月色还要朦胧,隐隐透出一丝无奈。“鸢儿,如若有什么要问的,拒问就是。”
打从他上了马车后,鸢儿就没有开过口。刚开始以为她累了,可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但他并没有开口问,或者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苏沫鸢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凤清熙的脸上出现这种类似忐忑的神情了,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旋转熨烫着,然后将茶杯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之后再次倒了杯茶,放到凤清熙面前道:“难道不该是你自己坦白吗?”
凤清熙望着杯中的清月,开口道:“跟在凤祁雅身后的两位老者是巫族的两位长老。”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苏沫鸢淡淡地回道。
凤清熙捏着茶杯的手指一顿,轻叹了口气。“二长老和三长老是奉了圣母的命令……”
“他们准备把你抓回去,然后和凤祁雅完婚?你虽然拒绝了他们,但还是在犹豫是吗?”
苏沫鸢一句话说完,抬头看向对面的凤清熙。见他苦笑,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娶她,但是在犹豫要不要回去是吗?他们拿我威胁你了,是吗?你准备怎么做?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解决?”
苏沫鸢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得凤清熙哑口无言。
他早就知道鸢儿聪慧,可这时却更希望她能糊涂一次。他的确不希望让这件事影响到她,只想独自解决。
可是这会儿见她问出来了,他倒是不想隐瞒了。
“鸢儿,你可知道望月皇为何会对圣女这么尊敬?”凤清熙反问道。
苏沫鸢听到这个问题,眉心倏地微蹙,这个问题她确实有点儿好奇。按说望月皇当初敢抛下凤清熙的母亲,应该不存在什么忌惮的心理。可是他对凤祁雅的态度可以说的上是尊敬,似乎还有点儿惧怕,这点让她很不解。
凤清熙眸光一暗,犹如漆黑的天幕,孤清冷漠。“巫族,对于中原人来说是一个十分神秘的民族。族中先辈曾经留下遗训,巫族中人不得擅自离开巫岛,尤其是圣女。除非长老们共同认可,才允许有例外发生。”
“凤祁雅就是那个例外?”苏沫鸢问道。
凤清熙微微颌首,“也许你不知道,巫族中女子的地位很高,历届圣女诞下的孩子多数皆为女子。你该知道,她是圣女,而我……是族中的少主,肩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
“因为你是男子,所以才会被他们封为圣子?然后让你和凤祁雅的孩子……”
“是。”凤清熙的唇边漾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很荒唐是吗?当初望月皇之所以能成功离开巫岛,就是因为圣女的帮助。而他之所以不担心圣女报复,就是因为听说了族中的组训。他知道长老们不会允许圣女离开巫岛,因此才会心安理得地离开。”
苏沫鸢疑惑地问道:“那凤祁雅为什么可以出来?因为找你?”
“嗯。”
凤清熙轻应了一声,继续道:“如今的巫族和二十年前已经大为不同,族中经历过一场巨变,长老们的约束力已经不能控制圣母的决策了。当初她让我离岛复仇,算是和长老们的一个约定。”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现在不回去的话,圣母完全有能力亲自出岛?”
苏沫鸢听了凤清熙的话,心里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她不是害怕圣母会杀了她,而是害怕再也不能和凤清熙在一起。
一个凤祁雅已经很难缠,如果再加上一个圣母,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巫术对她来说太过神秘莫测,她没有自信。
凤清熙握住苏沫鸢那微凉的指尖,起身拥着她道:“鸢儿,这些不该由你来考虑,既然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保护好你。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好吗?不要担心也不要多想,你只需每日开心快乐,等着做我的新娘。”
“好,那你一定要保护好我。”苏沫鸢靠在凤清熙怀中,清浅的一笑。
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现在和凤清熙在一起的是她,她只要好好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好了。
至于那个老巫婆,她要是敢出来,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向她屈服。
凤清熙见苏沫鸢不再生气,将她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上,搂着她的纤腰道:“夜凉,先回去休息吧?”
“那你今晚陪我好不好?”苏沫鸢不想一人度过今夜。
凤清熙很少见到苏沫鸢对他这么依赖的时候,心中最柔软的那处地方被揉了一下。“好,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去找你。”
“嗯。”
苏沫鸢起身回了自己的园子。
娄见苏沫鸢离开,从暗处走了出来。“主子,凤祁雅和二位长老并没有回巫族,而是住在鑫泉客栈。属下打探到,他们似乎准备对紫鸢郡主不利,想用郡主威胁主子回去。”
“凤祁雅的主意?”凤清熙神情隽冷。
娄颌首道:“是。”
“这几日你留在她身边,保护好她。不出三日我会让望月皇赐婚,等我们完婚后再一起回巫族。”
娄听到主子让他留在苏沫鸢身边,后背下意识地僵直。
他可没忘了郡主对他的惩罚,饶是他轻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