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熙点点头,“去密室炼药吧,比较安静。”
“嗯,那你找人帮我搬下东西,这些天我就住在密室里了。”
苏沫鸢说完,见凤清熙依然拉着她的手,轻挑眉梢睨着他的脸。“是不是该放开了?”
“嗯。”
凤清熙嘴上答应,手却没有立刻放开。而是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这才慢慢放开了手。
苏沫鸢把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继续往前迈步。
算了,她时间宝贵,没时间和这假仙理论。
反正这人也不是第一次动手动脚了,她都懒得和他计较了。
幸好凤清熙也懂得补救,不仅将审问蛊娘的事揽在了身上,还亲自帮她把要用的工具搬进了密室,这才转身离开。
地牢内。
阴冷黑暗的甬道两边,每隔五步距离燃着两只火把。
忽明忽灭的火光将地牢映照得诡谲阴森,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死气。
一间潮湿阴寒的牢房内,处于中央的位置杵着一根十字木架。
架子上悬空吊着一名蓝衣女子,脚下垫着十几块砖块,身边的暗卫每询问一句就撤下一块砖。
蓝衣女子的脸色越来越白,但仍是执拗着不肯开口。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眼中似乎没有焦距,只余空洞。
只有在提到一个人名的时候,她的身体有过两次轻微的抖动。
凤清熙端坐在架前的太师椅上,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女子什么都不肯说,但却没有让他生出一点儿类似于焦躁的情绪。
一盏茶时间后,女子脚下的最后一块转也被撤走了。她感觉整个身体马上就要被抻断了,绝望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凤清熙缓缓起身,用手指弹了弹袍摆,开口道:“蓝朵,本皇子该称呼你为龙灏身边的近侍,还是大巫师乌玛的女儿?”
蓝衣女子猛地睁开眼,身上的铁链被带得“哗哗”作响。“你们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杀了我吧。”
“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么蛊?龙灏若是见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毕竟是从小陪伴,有着十几年的情分,真是可惜了。”
被叫做蓝朵的女子,右半张脸正在急速溃烂。本来就有些狰狞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怨恨的神情,让她那张脸犹如鬼魅。
她又挣扎了一下,嘶喊道:“可恶狡猾的中原人,我会以蛊神的名义诅咒你们……”
“啪”,蓝朵还算完好的左脸上出现了一道伤痕,伤痕刚开始只是细细的一条红痕,很快就沁出了鲜血。
艳红的血珠顺着脸颊滑下,将她狰狞的面貌衬托得有些诡异而妖艳。
接着,她的下巴就被毫不留情地卸了下来。
凤清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幽深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暗沉。
他转头对身边的暗卫吩咐道:“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龙灏和乌玛一定会有动作。”
“主子,龙灏目前就在京城。”暗卫汇报道。
蓝朵被卸了下巴,心里隐隐有些着急。但是此时的她实在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求父亲和少主不要来找她。
但是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她就又绝望而悲戚地闭上了眼睛。
凤清熙没有继续耗下去,只是看了蓝朵一眼,就转身走出了地牢。
——
翌日清晨,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鑫泉客栈。
天字号房中,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缓缓坐起身,一身雪白的中衣上没有一丝褶皱。
明明有一张平淡到混在人海中也辨识不出的脸庞,但那双极尽妖娆的眸子却漾出浅浅的笑意。
笑意没有到达眼底,给人感觉有些森寒。
他起身从屏风上取下紫色锦服穿在身上,绕到屏风后,望着全身浸泡在冰水中的淮阳,勾唇道:“郡主,早啊!”
淮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知觉。
除了还能看到听到以外,她觉得自己和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让她后悔的事,一是招惹了三皇子歌舒睿,二就是认识眼前的这个男子。
她现在已经回忆不起自己为何会和他一起走进客栈,只记得之后那一幕幕犹如地狱一般恐怖的情景。
不,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魔鬼,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她只想早点儿回府,哪怕让她嫁给八皇子她都认了,只求不要再让她见到眼前的这个魔鬼。
男子显然读懂了淮阳眼中那濒临崩溃的神情,轻笑道:“郡主这是在害怕吗?”
淮阳猛地摇头,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般不断涌出眼眶。
又是这个表情,她惊恐万分地一直摆着脑袋,用眼神哀求男人放了她。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的,她不要再留在这里。
男子静默了一会儿,走到浴桶边缓缓蹲下,和淮阳视线平齐。
“在下可以送郡主回府,不过还需帮在下一个小忙。”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淮阳立刻点头,这回连眼泪都不敢再流了。
两个时辰后。
一身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轻揽着淮阳的纤腰走出了房间,两人看上去极其正常,只是淮阳的双手一直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男子看到了从对面走来的凤祁雅。
迎着她走过去,轻启薄唇。“圣女?”
凤祁雅听到男子的声音先是怔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