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清澈如浩淼的江河,他的声音喑哑如潺潺的溪流。
他薄薄的唇、英挺的眉眼似乎都蕴了笑,他说我喜欢你。
长蓁没有想到他猝不及防地说出了这四个字,登时就怔住了。
她虽然一直都对叶檀有好感,可是不曾想他这么直接了当地就表达了出来。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是不说什么似乎更不好,于是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那个……谢谢哈。”
说完之后,她就恨不得以头抢地了!
沈长蓁!你脑子瓦特了才会说出那句话!!
长蓁有些忐忑地抬头看了看叶檀,却发现他正啼笑皆非地看着自己。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如春泉破冰一般,周身冷冽的气质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许多。
长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叶檀看她的模样,想了想温声道:“蓁蓁,你现在还小,可能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不过之后会明白的。”说罢他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长蓁的手,“走罢,我送你回房间。”
长蓁本在冒着粉红小泡泡,忽然听到叶檀说了句“你现在还小”,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好么,原来在叶檀的眼里,自己反倒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孩儿了!
可是又不能告诉他真相……
长蓁纠结了一路,直到叶檀把自己送回房间之后,她还是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办。
当叶檀派人来告诉长蓁,要收拾东西去宁夏的时候,她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叶檀。不过既然沈长渊也去了宁夏,她其实也没有在巩昌府待着的必要了。
叶檀派去的马车早早地就等在了叶府门外,长蓁收拾好了不多的细软之后,就牵着长泽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而行,不多时就到了城门处。长蓁稍稍挑开帘子向外看去,看到不远处骑在高头大马上叶檀,阳光下他的盔甲雪白铮亮,头戴的银白色战盔愈发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他正在和另一个骑马的将领模样的人说着什么,看起来有条不紊地样子,阳光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令他看起来如同天潢贵胄一般。
叶檀安排完毕守城的一应事宜,刚刚调转马头,就看到马车里一闪而过的脸。他心下暗笑,策马行至马车旁边,俯下身子,在雕花车窗边轻轻扣了扣。
长蓁把头探了出来:“叶三哥?”
叶檀问道:“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然后叶檀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那我们便启程罢。”然后他双腿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
……长蓁被他前后不一的态度搞得十分奇怪。昨天刚刚表白,今天就又变冷淡了,这是几个意思?于是除了昨日的事情,她又再添心事。
不过除了启程时的这么一点小插曲,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巩昌府本就距离宁夏不远,叶檀所带的军队又是两座城之间跑惯了的,马不停蹄地行进了两三个时辰,就到了宁夏的城门处。
倒是在这儿的时候有了些冲突。
守城的将领看到了叶檀之后,并未吩咐立刻开城门,而是站在城门上高声道:“三爷,属下多有得罪,凡入城者皆要查明身份。”
叶檀被气笑了,他不用动脑子也明白,这只怕十有*是他爹特意吩咐的,就为了防着他把人带回宁夏!
他目光凌厉,直视着城门之上的那个将领:“我你也敢拦?”
将领有些为难:“属下不敢拦三爷,只是……”他的手遥遥一指,“马车内的人,需要严明身份,尚可入城!”
叶檀反问:“如果我执意要他们入城,又待如何?”
那个将领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挥手,城门虽然开了,可是随之而出的就是手执长枪、列阵而待的士兵!
西辞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驱马来到叶檀身边,低声道:“三爷,现在这个情况,多半是将军的意思……沈姑娘和沈少爷是无法进城的。”
叶檀抿唇不语,许久之后,他目光微微一冷,吩咐西辞道:“把我的弓拿来。”
西辞又是一怔:从自家少爷的反应来看,明显是生气了。他默默为那个将领点了支蜡,依言递来了叶檀平时用惯的一柄柘木雕纹长弓。
叶檀从箭袋中取出三支箭,渐次搭在长弓之上,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清冷而锐利:“刘承,你把城门打开。”
那个名为刘承将领看到叶檀搭箭拉弓的架势已经心道不好,可是虎贲将军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话,自己焉敢不听?可是叶三爷的箭术是出了名的快准狠,一手精湛绝伦的连珠箭,是连他的两个哥哥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的利器。他现在将三支箭对准了自己,如果自己再拒绝的话……
他不敢在想下去。
就在此时,刘承忽然听到城楼下有士兵恭敬的声音:“将军!”他大喜过望,果然看到一袭戎装的虎贲将军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手执弓箭的叶檀面前!
长蓁半天不见马车行动,轻轻撩起帘子一看,正好看到一个身着漆黑盔甲的高大将军立在叶檀的面前,对他怒斥道:“逆子!你这是做什么?!”
他喊叶檀逆子?那他岂不就是虎贲将军叶世钧?
长蓁凝聚目力看去,发现叶世钧不愧为常年领兵在外的大将军,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非一般人能够承受,面容上带着常年征战的风霜。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叶檀,叶檀却丝毫不惧:“父亲为何拦我?!”
叶世钧怒极反笑:“我为何拦你,你自己